多數村民都是迷茫,少數幾個人在議論,多數都是義憤填膺之色。
但不是對元家的,而是針對地上躺着撒潑的趙翠蓮。
滿屋子的人竟然沒有一個願意幫趙翠蓮說話的。
說來也是,畢竟這巫蠱之術本就是無稽之談,沒多少人願意相信。
肖舒他爹死得早,其他親戚對這孤兒寡母也不算照應,若非是肖舒讀書還成,其他親戚根本看都不會看他們一眼,隻怕他們一家兩口人早就餓死了。
而現在元家已經起了勢,這些人又開始猶豫起來了。
這村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起來幾乎家家都帶着親。
如今聽趙翠蓮爲了這種事兒破壞了元家的喬遷喜,都在小聲低語。
而村裏爲人最爲耿直盧大爺,恨不得扇這女人幾巴掌,好好的把她打醒。
“翠蓮呀,你就是糊塗!你這是被豬油蒙了心吧。”
“我……我沒有胡說,我有證據!”
元阿玉挑了挑眉,就見到這趙翠蓮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了正要離開的洛禾面前。
“洛禾,你說,你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嬸子?您讓我說什麽?”
洛禾面上有些心虛,說的話就更虛了,她想要掙脫趙翠蓮的手。
可這女人用了死力氣,又不能就這麽掙脫。
她沒想到這女人這麽沉不住氣,都說好了這事她來解決,卻沒想到趙翠蓮竟然自己跑過來了。
“就把你那天,在元家看到的一切都說出來!放心,父老鄉親都會爲我們做主的!”
洛夫人皺了皺眉,用詢問的目光看着洛禾。
洛禾臉上一片慘白,幾個深呼吸之後,這才娓娓道來:“瑾瑜哥哥,對不起,這事我不應該說的,但事到如今,我還是待說了。”
元瑾瑜覺得莫名其妙,隻能皺着眉頭,一言不發。
“洛姑娘。”
元阿玉出聲,先打斷了洛禾的話,沒讓她就這話直接說出來。
今天這一出多半是洛禾搞出來的,那麽,她也别想好過。
“有些事情還是得事先說清楚比較好,雖然人有兩張嘴,上下嘴皮子一碰一句話就說出來了,可說出來的話得負責任,對吧。”
洛禾咽了咽口水,瞪着雙眼睛看着元阿玉,竟然忘記了反駁。
盧大爺在元阿玉和洛禾之間來回看了一下,人活了這麽多年,眼睛毒着呢,一眼就看出來這其中的問題,當下附和了一句:“玉丫頭說的沒錯,這樣吧,今天這事還是得搞清楚的,畢竟關系到了好幾個人,也關系到了玉丫頭的名聲。”
他這也算是偏幫了。
元阿玉的名聲一直都不好,不單單是自己村子裏,就連附近其他的幾個村子,也是如此。
這次,隻要查出來跟元阿玉沒有關系,那就能幫着她正名!
“有盧大爺這句話,玉兒也算是安心了。”
元阿玉對洛禾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可以說了。
如今洛禾也算是騎虎難下裏的,若是現在不說出口,那就是得罪死了自己未來婆婆,可若是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了,最後卻證明元阿玉沒有問題,那自己的名聲……
變成了現在這幅局面也是洛禾自作自受。
“那天,路過元家,看見阿玉坐屋檐下,用一指來長的銀針,紮着一個布娃娃……”
思來想去如何決定還是隻說自己看到的真相。
至于多的,什麽都不能說。
“大夥都聽到了沒有?!這不就是紮小人!自那之後我便發現舒兒病倒了!沒有來的就病倒了!這除了武術之外,還有别的原因嗎?”
元阿玉搖了搖頭,隻覺得非常無語。
“洛禾,你!”
元瑾瑜十分錯愕,他沒想到身爲有學識的洛禾,竟然會相信這種事,還亂嚼舌根,告訴了别人。
“你看的針可是這個?”
“沒錯,就是這個。”
“這是針灸所用的銀針。”
元瑾瑜語氣十分強硬:“子不語怪力亂神,所謂巫蠱之術,全都是無稽之談。你身爲洛先生的女兒,怎的也是這般無知!”
“放屁!她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難不成會醫術!不會針灸,要這種銀針做什麽?肯定是用來詛咒的!
再說了,你們元家發迹的也是十分蹊跷,搞不好就是你這女兒用巫蠱之術弄出來的不義之财,說不定還将我們村子裏其他人的财運全部都給吸走了!
不然他們老元家,憑啥能在鎮上買房子?我呸!她就是個妖怪!”
這話一出其他村民的眼神也有些變了。
但總有爲人正直的開口:“你這話就不對了,要不是他們無意之間發現了後山的草藥,帶着咱們賺錢!咱們也不可能過個好年!”
“我呸!他們就是奸商,我們自己往藥店送都沒人收,非得經過他們家!你自己想一想,這中間獲了多少利!”
趙翠兒是打定主意,今天就要跟元家撕破臉了,所以不管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她要不是妖女,别人都種不出來的藥草,偏她能種的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因爲這句話聚集到了元阿玉的身上。
元阿玉心中歎了一口氣,也是這段時間光顧着補貼家用了,都忘記了什麽叫做人言可畏。
不過,從現代世界過來的元阿玉,對這種事一點都不懼怕。
要說還是那些網絡上的噴子更讓人可怕。
元阿玉秘密不假,她也不怕被人知道,反正别人也搶不走。
更重要的是,她來這裏這麽長時間了,已經明白了大家對于妖神鬼怪的态度。
多數人是不信的,官府的态度更傾向于不信此道。
“趙嬸子!别因爲咱倆做不成親戚,您就在這裏胡口噴人吧。”
這說話也得講究技巧,元阿玉前世雖然隻顧着學業,但卻也知道一點,這個時候,得拿住對方的軟肋,辯駁要有理有據,不能慌亂,甚至有機會還得給對方設個套,讓他們自己往裏面鑽。
“我知道,這段時間您家裏過得不怎麽好,但總不至于因爲眼紅,随便誣陷于我吧!莫非,您是想要賴掉缺的那十八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