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父對這個老二是最喜愛的,有了老二後,家中活計減輕了不少,他含笑點頭,頗爲驕傲:“瑾林獵的。”
待元家幾人吃好,元阿玉收拾了碗筷,随後跟着元瑾林撒草木灰,這回元家父子和錢大嬸都愣了。
從小元父就不讓元阿玉做些重活,等長大了些,元阿玉是越發嬌縱,不說幹活,連送個飯都不怎麽情願,今兒個怎麽跟着幹起活來了。
元瑾林奇怪道:“小妹,你今天是怎麽了?怎麽做起活來了?”
元瑾瑜一拍元瑾林的腦袋:“怎麽說話呢?”
元瑾林一拍自己的嘴巴,笑道:“哥哥說錯話了!”
元阿玉尴尬的撓撓頭,回想起原主當初一副大小姐派頭,頤指氣使的模樣,元阿玉恨不得鑽到地裏去,家中父親兄長好不容易攢下的銀子,她偷偷摸摸的就給肖舒送了過去,被元父發現後還死不承認。
如此種種,元家在她落水後依舊好好的待她,可以看得出元家有多喜愛這個女兒了。
元阿玉幹笑:“以前是我錯了,如今走了一趟鬼門關便想清楚了,想法子讓咱家過上好日子才是正事。”
元父欣慰的笑了,元阿玉能說出這一番話,總算沒白養。
元父:“回去吧,這兒有爹和你兄弟幾個呢,仔細傷了手。”
元父心中自有算盤,自家女兒生得好看,從小又嬌養着,原本看着肖舒是個有前程的,如今鬧成這樣,元阿玉的婚事得另做打算。
聽到元父這麽說,元阿玉隻好收拾東西提着籃子回去,回想元父對原主特别的優待,元阿玉心裏有數,若是自己不做點什麽,日後逃不了給哪家有錢人當妾的命。
從原主記憶裏搜索,現下是哪個年代都不清楚,長青村地處偏遠,四處環山,便是每次趕牛車上鎮上趕集,來回都得花六個小時,可謂生活艱難。
這世道,十兩銀子也夠一家子大半年的生活費了,而原主這個腦子拎不清的,光是補貼肖家便是二三十兩銀子,其它物件和吃食不算,這些銀錢都夠肖家一年多的開銷了。
想到此,元阿玉提着籃子往肖家方向走去。
晌午時間,大多數村民稀稀拉拉的回家吃飯,見到往肖家方向走的元阿玉,大多數抱着看熱鬧的心态蹲在家門口,肖家所在位置是村裏最熱鬧的位置,一般發生點芝麻綠豆的小事,總最容易散開。
“我說元家丫頭,肖家小子和洛禾丫頭合得來,你呀,也别去攪和了,再去鬧,你爹娘面上也不好看。”
說話的是村裏上了年紀的大爺,看着這些小輩長大,也大概知道這些小輩的脾性,洛禾丫頭懂事講理,還識得字,肖家小子日後是個有出息,當官的,夫人就得如洛禾丫頭這樣的。
“是呀!元家丫頭,這婚姻就得講個你情我願,都退了婚了,就别鬧人家肖家小子。”
元阿玉盈盈一笑,點頭稱是:“盧爺爺和嬸子說的是,不過丫頭這次前去,不是要鬧什麽,隻是拿回以前借給肖舒的一些銀兩,我大哥是要上私塾的,家中大哥二哥也該說門親事了,最是用錢的時候。”
出門灑水的趙翠蓮一聽這話,暗罵一聲死丫頭,正要關門,就聽元阿玉遠遠的喊她。
“嬸子,您别躲呀!”
趙翠蓮換了一副嘴角迎上元阿玉:“身子可好些了?”
元阿玉拔高聲音回她:“這水涼,昨兒咳了一晚,孫叔說要上鎮上抓着藥來吃,怕留下病根,家中銀錢都叫我借給肖舒了,娘親讓我過來要回一些。”
聽到這,看熱鬧的村民更是來了精神。
趙翠蓮面色十分難看:“丫頭,這話說的,那些銀錢嬸子可沒見着,可有立了字據?”
元阿玉心中冷笑,這兒就不認賬了,你兒子的錢不都是你拿着的嗎?
原主名聲早就臭了,這會兒還在乎臉面?元阿玉闆着指頭算:“去年嬸子家收成不好,肖舒又要上私塾,便向我借了十兩,那會兒陸嬸子在場,下半年嬸子着了涼,孫叔說要抓藥,嬸子又借我五兩,孫叔可作證。”
“春種時,肖舒讀書用的筆墨紙硯要換,又借我十兩,前幾日肖舒稱,要與同窗一起參加詩會,又向我借了五兩,平時走動帶的物件與肉食便不算了,嬸子還我三十兩便好。”
元阿玉笑得人畜無害,這些錢原主給的時候沒說是借的,隻是肖舒和趙翠蓮覺得面上過不去,便說是借她的,既然如此,那她可不能便宜了他們。
趙翠蓮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三十兩他娘倆早就用的差不多了,再說了,她元阿玉當初說的是給她兒子,可沒說是借的。
“丫頭,你當初可沒說是借的。”
元阿玉翻了個白眼,無語道:“三十兩銀子,怎麽可能是白給的?嬸子你可真是大方。”
“今兒,您把錢還了便算了,若是沒有,我明兒個上鎮上私塾跟肖舒要去。”
趙翠蓮真是想把元阿玉的嘴撕了的心都有了。
“沒有字據,哪來的銀錢。”
盧大爺看不下去了,走出來好言相勸:“行了,肖舒娘,這親也退了,該還的就還。”
元阿玉二人退親的事一晚上就傳遍了長青村,趙翠蓮這會兒也不要臉面了,都退親了,又沒有字據,憑什麽給她。
“沒錢,再說了,那是她自願給的,可沒說借給我們的。”
肖舒在人群後面鐵青着一張臉,今日好不容易請了鎮裏紅酒樓的公子回來一叙,便碰上了這麽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