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段确實是這樣。”穆晨接着道:“山路崎岖,孩子走的也不快,所以路程很慢,不過後面一段就好多了,中原跟南雲國開始通商,每天都能看見好多商隊,我們也借着他們的馬車來到了南雲國,這一路上也不算太辛苦。”
莫源非想到上朝時确實有人提起這件事,心裏的戒備慢慢放下去了,隻是有件事他還是非常在意的,他猶豫了一下,直接問道:“既然二位都是邊境人士,按理來說應該不會進到學院才是,但我看二位的學識,卻不像是野夫之人。”
宋芝聽完他的話,臉上露出傷懷的表情:“實不相瞞,我們這些年都是跟着一個博學的流民學習,他是來自中原京城有名的人士,奈何一生懷才不遇,他的每一首詩都脍炙人口,隻是性子太過張揚潇灑,京中人忌憚,加上有嫉妒他的人陷害,所以後半生就一直在邊境,守着一間茅屋,每日三兩酒水,感慨天有不公。”
“此事當真?”莫源非眯了眯眼,覺得有些懷疑。
“自然沒有欺騙王爺的道理,此人名叫李白,号青蓮居士,他常常挂在嘴邊的詩句就是,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再喝酒以後甚至說出要讓貴妃幫他提鞋的話,這樣的性子,即便他有才,皇上也是不願意再用的。”
宋芝想到自己念書時的詩詞背誦,毫不猶豫的拿出李白做擋箭牌,關于這個人他們也沒辦法去查證,而且在自己學習的所有詩人中,對于李白的印象是最深刻的,一出口就是半個盛唐。
“确實太過張揚了些。”莫源非點頭:“那這位青蓮居士現在位于何處?可否引薦一番?”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就算是性子傲了點,他也願意供着。
宋芝歎了口氣微微搖頭:“回王爺,很遺憾他在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當時邊境戰亂不斷,他這些年又烈酒不斷,身子早就虛空了,終究是沒有抵過颠沛流離之苦。”
莫源非一聽,眼裏劃過一絲失望,還有些傷懷,确實是挺遺憾的,他本就是愛才之人,對于一代才人的逝世感到難過。
“不過他也留下了很多詩句,若是王爺喜歡,我可以給王爺寫下一首。”宋芝很快恢複過來,反過來勸他。
“那就勞煩蘇姑娘了。”莫源非點頭,從剛剛宋芝念得兩句,他就對這位青蓮居士的詩句很是在意,現在宋芝說願意主動給他,那就再好不過看。
宋芝笑着說客氣,莫源非當即派人送上筆墨紙硯,她站在桌邊回想了一下,提筆開始書寫,雖然這些詩句已經背誦了好多年,那是因爲記憶實在是太過深刻,隻要提出第一句她就能順勢寫下去。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好詩好詩啊,這太行說的是一座山?”莫源非站在一邊看,眼裏滿是驚喜。
“回王爺,是的。”宋芝寫完停筆,跟他解釋道:“這首詩是他離開京城的時候寫的,他的朋友對于他不得重用覺得十分惋惜,所以設下盛宴爲他踐行。”
莫源非也不等墨迹幹透,直接就拿過來細細賞析,他之前也讀過不少詩書,不過像這一首這樣既描寫了人世間的坎坷,但又抒發了他人生追求的詩句,實屬少見,這種不放棄自己的理想,沒有因爲一時失敗就消沉下去的态度,非常值得世人學習。
“多謝蘇姑娘,這首詩我非常喜歡。”莫源非現在對宋芝他們一點也不懷疑了,手中拿着世間絕句,很想去給别人看看。
“王爺不必客氣。”宋芝笑笑,她腦海裏的存貨還多着呢。
一邊的穆晨看的也很驚奇,這些詩句他聽都沒有聽說過,難不成又是宋芝從空間裏看到的?
“如此,就不打擾二位休息了,以後若是有事,直接到書房找我邊可。”莫源非笑着離開,這意思就是可以讓他們參與他的事務了。
果然他離開後沒多久,主管就送了幾沓資料過來,都是一些他管轄封地的事情,先考驗一下他們的實力,如果沒問題的話,直接推薦到朝堂之上也并無不可。
莫源非回到書房,邊喝茶邊觀賞這一首行路難,越看越覺得滿意,他記得今晚正好有個宴會,是他兄弟負責招待的,會有不少跟他興趣相投的人過去,正好把這首詩拿過去給大家看看。
宴會是在一個公子的别院舉行,一進門就聽到了清靈的樂聲,幾個年輕的公子身穿華麗的錦袍坐在花園的亭子裏,觥籌交錯,很是熱鬧。
“五哥來了!”就在他露面的時候,一個年紀較小的黃衣小公子立刻就發現了,從座位上站起來拼命朝他揮手,生怕他看不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