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七手八腳的把太守擡到了床上,快速的找了大夫過來,太守夫人着急的在一邊候着,大夫把過脈之後急忙問:“大夫,我家老爺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就暈倒了呢?還吐了那麽多血。”那個場面着實是把她吓到了。
“夫人不用擔心,大人的身體并無大礙,隻是一時情緒激動導緻的氣極攻心,待老夫給他開一個方子就好了。”
大夫捋了捋胡子,走到桌邊寫方子,太守夫人松了口氣,讓丫鬟跟着大夫抓藥,自己一直守在太守身邊。
沒過多久,太守清醒過來了,一入眼是熟悉的床帳,他眨了眨眼,就聽到夫人略帶激動的聲音:“老爺,你終于醒了,今天可真是吓死我了。”
太守想起上頭做的那些事就氣急,一生氣胸口就疼,看他皺眉難受的樣子,太守夫人趕緊給他順氣:“老爺,大夫說你氣急攻心,有什麽事不能身體養好了再說。”
“外面那些人呢?”太守由她扶着慢慢坐起來,他現在最害怕的還是那些世家的報複,他曾經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不會出問題,結果說完這話沒幾天就被打臉,那些人肯定以爲自己是故意的,他真的是掉進黃河都洗不清。
“他們已經回去了,留下了下人守着,說是見到你就會來找你的,老爺,究竟發生什麽事了?那些老爺當家一個一個像是要吃人一樣,氣勢洶洶的。”太守夫人之前也不是沒見過那些人,隻不過每次見面他們的态度都很友好,這次到底是怎麽回事。
“夫人,我這是被害了呀。”太守顫抖的擡起手,眼裏滿是心酸和無奈。
那些公子哥的老爺當家都想找太守算賬,但他一直閉門不出,他們也沒辦法硬闖,而且事情鬧大了他們也讨不到什麽好處,于是這些年在生意上掙個你死我活的家主們,在這件事上居然聯合到了一起,商讨如何讓太守給他們一個合理說法。
“魯大公子,這件事你怎麽看?”在座的諸位家主中,魯大公子最爲年輕,手段也最狠辣,在場不少人都吃過他的暗虧,這個時候大家有了共同的目标,也都不計前嫌了。
“我們不能再出手了,如果引得上面的人差下來,咱們也沒好果子吃。”魯大公子想到太守到自己府上做客的那副嘴臉,眼底滿是壓抑的怒火,他們其實在意的并不是被騙的那點銀子,也不是非要自家考試的學子有什麽名次,隻是覺得太受辜負了他們的信任。
“那應該怎麽辦?”韓老爺皺着眉問,自家孩子現在還隻能靠喝藥冷靜呢,他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魯大公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他利用官職徇私舞弊的消息放出去,諸位老爺在背後再推動一下,說他辦事不力,這麽久都沒有查到安陽居士的線索,最後再放出消息,說他就是故意謀害安陽居士的,爲的就是在這個時候作弊不被發現。”
因爲彩衣節以後就要考試,所以這裏還有不少文人停留,隻需要一點風聲,不管是百姓還是文人肯定都不會放過他。
“還是魯公子考慮周到。”有了計劃,這些老爺們就開始分工合作了,一時間,太守爲了徇私舞弊故意謀害安陽居士,朝廷巡查的消息傳遍了槐陽鎮,還有各種髒水,成功引發了民憤,這裏的人都紛紛唾棄他,太守在聽到消息的時候臉都白了,隻能派人鎮壓那些鬧事的百姓。
百姓們可不是那麽好鎮壓的,官府那點官兵也不夠用,太守一連幾天門都不敢出,一打開門就是各種爛菜葉和臭雞蛋,還有辱罵和詛咒,百姓們分批堵在他家門口,後門也有人守着,見到人探頭就是鋪天蓋地的垃圾。
太守不敢出門,連帶着婉怡也被堵在了家裏,她想南宮懷想的緊 ,卻又沒辦法出去,一整天都神色怏怏的,隻能看着南宮懷給她送的東西睹物思人。
宋芝對于這一切都是知道的,她有些意外這個消息是誰放出來的,陰差陽錯的還觸及到了真相。
“王妃,那些百姓又來太守府了,他們堵的可嚴實了,聽說就連買菜的下人都出不來。”溪兒站在窗邊,聽着百姓們成群結隊來太守府堵人,隻覺得心裏暢快。
“第幾天了。”宋芝悠閑的喝茶,難怪這兩天婉怡的脾氣不好,原來是不能出來找南宮懷了。
溪兒想了一下道:“已經四五天了吧。”
“确實挺厲害的。”宋芝抿唇輕笑,一擡頭就看到了正朝她過來的南宮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