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桉月終于見到你了。”桉月站在周乾汝面前,流下激動的淚水,她的這一聲恩人,把家産的人都整蒙了。
“周大人之前跟桉月姑娘認識?”太守疑惑的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周乾汝微微皺眉:“姑娘莫不是認錯人了?在下并沒有見過姑娘。”
宋芝手托下巴看好戲,這其中難道有什麽深情虐戀,然而事實卻讓她失望了,桉月姑娘擦了擦眼淚道:“桉月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世俗女子,恩人不記得也正常,若不是因爲恩人,桉月隻怕早就嫁爲人婦了。”
如此美豔的女子,有用這令人陶醉的手藝,如果嫁爲人婦确實是可惜了,看周乾汝仍然一臉懵,宋芝開口道:“桉月姑娘請坐,可否跟我們講一下,你與周大人的交集。”
“這是自然。”按月點了點頭,走到一旁的位置坐下,悠悠的開口:“小女子原名素岸,一直到三年前都隻是船上一個默默無聞的琴女,三年前恩人到湖邊遊曆,寫下了一句脍炙人口的名詩,那時正好輪到我撫琴,衆人便以爲恩人是看了我才做出那首詩的,有了安陽居士的贊賞,我在船上的地位一下就水漲船高,後來直接成了花魁,都是倚仗恩人,所以我把名字改成了桉月。”
“三年前?”周乾汝眯起眼睛回想,他之前喜歡各地遊曆,好像确實來過槐陽鎮,隻不過匆匆待了一天就走了,對于花船還是完全沒有印象。
宋芝在一邊看的失笑,周乾汝在這個時候真的太像直男了,如果是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早就趕着承認了,而且那姑娘爲了他還改了名字 哪像他,還在冥思苦想,就不怕桉月尴尬嗎。
桉月姑娘卻不那麽覺得,她還念出了當初周乾汝所做的詩句,周乾汝一下就想了起來,微微皺眉道:“其實,那首詩是我在河邊看到風景時有感而發,并沒有描寫人物的意思。”
那首詩是用來贊美花花草草的,完全跟人沒關系,千萬不要誤會了,而且那個時候他站在湖邊,船上那麽多人,他又怎麽可能注意到一個小小的琴女。
“看來是大家都誤會了。”按月的臉色變了一下,不過還是很感激,她能借着那句詩,一朝翻身成爲花魁已經非常榮幸了,怎敢奢望安陽居士爲她一個世俗女子專門作詩。
“相逢即是緣,姑娘不如坐下一起,現在認識也不算晚。”宋芝看那姑娘眼裏的柔情都快溢出來了,周乾汝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便開口讓氣氛不要那麽微妙。
這個時候太守應該出來打圓場的,但是此刻他整個人都愣住了,比起桉月一開始的震驚,他現在的心情可以說是驚恐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鼎鼎有名的安陽居士竟然就在自己身邊,之前他還嫌棄周乾汝是個靠着關系上位的,現在才發現他錯的有多離譜。
安陽居士才學聞名天下,奈何仕途一直不得志,連考幾年一直落榜,就連穆晨都爲他感到遺憾,道上都說他已經放棄做官到處遊曆去了,太守自然就是這樣認爲的,隻是他沒想到,安陽居士遊曆過後到涿鹿郡當了一名夫子,然後成了三殿下的幕僚。
幸好穆晨有跟皇上彙報過關于周乾汝的情況,負責隻怕他要一直被關在牢裏了,皇上也是愛才之人,西南的情況他又不能親自過來,便隻能任命一個從未見過的才子處理。
太守此刻後悔萬分,心中暗罵周乾汝爲什麽不一早将表明身份,他的計劃已經開始實施,要是把人弄死了自己絕對逃不掉,如果他這是普通的巡查,頂多隻會引起官府的注意,但如果他是安陽居士的話,出了什麽事天下的學習文人都會在意,如果被人發現有他的手筆在裏面,謀害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啊。
“太守大人這是怎麽了?怎麽滿臉冷汗。”宋芝還在疑惑,爲什麽一直沒聽到太守的聲音,一轉頭就看到他臉色蒼白,表情惶恐,身體還在發抖,還以爲是出了什麽大事。
“下官沒事。”太守猛然回神,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道:“下官就是坐姿不對,腳抽筋了而已,讓王妃見笑了。”
“原來如此。”宋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腳抽筋聽着不嚴重,但到底是身體不好,太守大人回去要多加調理才是。”
“王妃說的是,下官一定謹記。”太守閉了閉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回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