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關乎大皇子,又是未查明的狀态,穆晨不想驚動皇上。
雪貴妃正在屋内插畫,丫鬟忽然急沖沖的走了進來,表情很是嚴肅,雪貴妃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丫鬟湊到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雪貴妃心中一喜當即讓屋裏其他的宮女太監都下去,片刻之後,風塵仆仆的奴才出現在門口。
“晨兒。”雪貴妃本來還覺得欣喜,但是看到他眼底的青黑,頓時覺得心疼:“這是怎麽了,這麽着急趕回來。”
穆晨面上還帶着幾分倦意,用沙啞的聲音道:“母妃,我懷疑南宮懷還活着。”
“什麽?”雪貴妃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手也在微微顫抖:“不應該啊,會不會是搞錯了。”
“暫時還不清楚。”穆晨皺起眉頭道:“之前在瑜州的時候,我們就發現匈奴人派過來的奸細身上有他的信物,而且敵方對我們好像非常熟悉,不過當時隻覺得是他的舊部在作亂就沒有多想,這次在槐陽鎮出現了一起屠殺案,當時在茶樓的人無一幸免,仵作驗過屍之後說,那是鳴華劍的招式。”
“鳴華劍,那隻可能是他了。”雪貴妃對于這一門派也是非常熟悉,南宮懷在年紀尚小的時候就存了殺害穆晨的心思,當初林皇後找了鳴華劍派的長老來教他學武,他就借着跟穆晨比試的名頭想要動手,好在有宮人發現讓他不得不放棄,但穆晨還是受了傷。
當時林皇後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切磋難免會誤傷就過了,可這件事還是深深的埋在了雪貴妃的心底,現在說起來還是一陣刺痛。
“晨兒,你和宋芝一定要多加小心,在這世上,他最恨的就是你們兩個了,一定不要出事。”雪貴妃拉着穆晨的手囑咐,前二十年她就一直活得膽戰心驚的,生怕哪一天大皇子會忽然的手,幸好老天有眼收了南宮懷的命,本以爲就此可以過上安生日子,哪曾想到他居然又冒出來了。
穆晨點點頭:“放心吧母妃,我會多加小心的,隻是林皇後那邊,還請母妃多注意一些了。”
“好,後宮這邊我幫你們看着。”雪貴妃深深的吸了口氣,過去那些年,她因爲身份低了林皇後一截一直不能護着穆晨,現在她身處冷宮,自然不會再讓她有動手的機會。
穆晨離開以後,雪貴妃越想越覺得擔心,叫來侍女去了冷宮。
冷宮是整個皇城最不受待見的地方,還未走近就聞到了一股臭味,來往的宮女太監都是跑着離開的,生怕慢一點就會沾染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
林皇後作爲曾經後宮身份最尊貴的女人氣,何等光鮮亮麗,此時卻隻能被困在一間又髒又亂的房間内,手上腳上都帶着鐐铐,看守的人解釋說她有時候會精神失常,這樣可以防止她傷害到别人。
雪貴妃不願意進去,就在門口觀察,想看看林皇後知不知道關于南宮懷的消息。
林皇後在看到雪貴妃的第一眼情緒就變得激動起來,鐐铐被她帶動得唰唰作響,即便衣衫褴褛蓬頭垢面,早已看不清曾經的樣子,但她對雪貴妃的恨意還是一如既往甚至每日劇增。
她雖然在皇後的位置上坐了二十年,但皇上的心從未有一刻屬于過她,全都是因爲雪貴妃!
“我要殺了你,雲雪,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林皇後仇惡的目光一直放在雪貴妃身上,看得侍女都覺得慎人。
“娘娘,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再這樣下去,真怕林皇後會把鐐铐都掙開。
“好。”雪貴妃見她似乎不知道關于南宮懷的事,稍稍松了口氣,跟看守的人道過謝之後帶着侍女離開了。
冷宮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了皇上那裏,聽着暗衛的彙報,皇上眯了眯眼,批閱完奏折就直接到了雪貴妃的宮裏。
因爲去見了林皇後一面,雪貴妃的思緒有些混亂,就做到桌邊抄錄佛經來甯神,皇上過來的時候她的心情也稍微平複了些。
“見過皇上。”每次皇上都來得不聲不響,雪貴妃和宮裏的人都習慣了,在宮裏說話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他撞到說了什麽大逆不道的話。
“愛妃今日去了冷宮?”皇上擡手扶起她,毫不試探直接就問。
“是。”雪貴妃也不否認,皇宮到處是皇上的眼線,她說謊也沒有意義。
皇上牽着她到炕上坐下問:“出了何事?去看了誰?”
雪貴妃咬了咬下唇,裝做後怕的樣子解釋:“臣妾在前幾日的雨夜做了個噩夢,夢裏到處都是哭聲,臣妾想到穆晨,又想到她沒了孩子,所以才忍不住去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