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芝是來調查這幾天布料價格一直居高不下的原因得去,本來是想昨天就來的,但是被穆晨的信打亂了計劃。
店裏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掌櫃的都分不出精力來招待宋芝,宋芝看着被姑娘們包圍的掌櫃的,在這個時候問話對他影響也不好,于是就裝作是來買東西的樣子挑了兩匹布,帶着溪兒離開了成衣店。
店門口有兩個台階,宋芝被後面的人擠得沒踩穩,身子一歪就要倒下,身後的溪兒也來不及去拉,眼看就要倒地了,手臂卻忽然被人扶住,宋芝踉跄了幾步,好歹是站穩了。
“王妃,你沒事吧。”溪兒急出一身冷汗,這要是真的讓宋芝在大庭廣衆之下摔到,她的罪過可就打了。
“我沒事。”宋芝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還好沒有倒下,不然就丢人丢大發了
平複了一下心情,宋芝擡頭看向剛剛拉她的人,跟穆晨差不多的身高,容貌也很出色,隻是在左邊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看起來觸目驚心。
“多謝公子相助。”宋芝給他道謝,眼中劃過一絲遺憾,這張臉實在是太可惜了。
“王妃客氣了。”南宮懷露出一個微笑看向門庭若市的成衣店:“店裏生意那麽好,店家應該多注意一些才是。”
“掌櫃的應該是忙不過來了吧。”宋芝看着他的笑容,再一次覺得可惜。
她的神情沒有逃過南宮懷的眼睛,他看着後面溪兒手上的東西,裝作不經意的問道:“王妃這是要去哪?我送你們一程吧,小姑娘那這麽重的東西也不方便。”
宋芝稍微愣了一下,随後擺了擺手:“不必了,這麽好再勞煩公子,我們去的地方也不遠。”
南宮懷主動拿過溪兒手中的布匹:“送佛送到西,王妃不必客氣。”
“那就多謝公子了。”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加上宋芝對他心存感激,也就沒多計較,三人一起往宋芝的服裝店過去。
其實如果放在平常,宋芝是不會跟一個人這樣妥協的,但是他的氣質和心性讓宋芝很是欣賞,一般人破了相肯定或感到消沉不想見人,就算出門也要想方設法擋住傷疤,就連男子也不例外,隻是這位公子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就算有百姓對他議論也不放在心上,這樣灑脫的性子就值得讓宋芝高看。
兩人的身形和氣質都很相配,宋芝又是知名人士,一路走來引起不少百姓側目,宋芝沒有在于那些人的眼神,而是看向南宮懷:“冒昧問一句,公子臉上的傷是從何而來?”
南宮懷擡手碰了碰傷疤,随後低頭一笑:“這是匈奴人進犯的時候劃的,父親說我的樣子若是淪爲俘虜,肯定不得好過,就給我毀了容。”
“令尊深明大義。”宋芝心中生出一陣感慨,他的這樣子隻是半張臉就足夠令人歎息,想象得到他未毀容之時是何等引人注目。
“公子似乎并不在意這些?”宋芝繼續問。
“不過是皮囊而已。”南宮懷勾了勾嘴角:“也許之前是在意的,但是在經曆了生死之後就會明白,這些不過都是身外之物,我之前聽說涿鹿郡是個令無數官員頭疼的地方,沒想到被王妃治理的這麽好,不愧是上天派下來的天女。”
宋芝愣了一下搖頭:“公子說笑了,我隻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兩人從種田水車聊到教育和對外貿易,都覺得暢快淋漓,宋芝對他越發欣賞,好久沒有遇到過如此志趣相投的人了。
身後的溪兒看着兩人侃侃而談的模樣,心中生出一股擔憂。
很快就到了宋芝的鋪子,南宮懷知趣的停止了話題,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宋芝:“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跟王妃短短一路,我可學到了不少東西。”
宋芝笑着擺擺手:“蘇公子過謙了,公子文才過人見解獨到,是我受益了才是。”
南宮懷大笑兩聲:“能得到王妃的誇贊實屬蘇某之幸,既然王妃還有是,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公子慢走。”宋芝轉身進到店裏,覺得還有些意猶未盡。
“王妃。”猶豫了許久的溪兒終于忍不住出聲,她跟着宋芝那麽久,都沒見她跟穆晨聊的那麽開心,現在遇到一個陌生人卻能說那麽多,很難讓她不多想。
“怎麽了?”宋芝疑惑的看向他。
溪兒鼓起勇氣道:“王妃,那公子身份不明,咱們還是少接觸的好,萬一他對王妃心懷不軌呢,王爺可比他好多了,王妃千萬不要被他迷惑了。”
宋芝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解釋:“我隻是覺得他見多識廣而且性子灑脫才多聊了兩句,你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