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子,王妃派老夫過來給這位姑娘醫治。”在顧承熙愣神的時候,一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頭走了進來,身側背着藥箱。
“有勞。”顧承熙回過神來,起身朝他點了點頭,軍營裏都是男子,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去找個女大夫過來,不過這老頭的年紀已經可以做他們的祖父悲了,倒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在軍醫給春妮看診的時候,顧承熙沉着臉走了出去,兩人還未成親,他也應該避嫌,而且他也需要自己靜一靜。
他出來的時候,那些說他壞話的人也已經被宋芝說服力,心裏悲憤被激起,不少人都選擇了去校場加練。
“王妃,軍醫正在給顧公子帶回來的姑娘醫治,王妃可要去看看。”元常恭敬的站在宋芝身邊,臉色卻不怎麽好看,經過剛剛的事,他也知道了之前京原是對他撒謊了,想來這消息的傳播也少不了他的手筆,不管怎麽樣,京原那邊他還是得去處理一下的,不過現在還是的跟着宋芝,京原的事隻能留到晚上了。
“去看看吧。”宋芝點點頭,這件事說到底也是他們的失職,居然把普通百姓抓來做軍妓,雖然目前隻發現了一個,但誰又知道還有沒有其他女子還在遭受這樣的罪責呢。
來到顧承熙的帳篷,隻見一個老軍醫在裏面開藥,帳篷的主人卻不見了蹤影,宋芝讓元常再去給他準備一頂帳篷,這一頂就留給春妮用了。
“見過王妃。”軍醫聽到聲音,急忙放下筆起身行禮。
“莫老不必多禮,不知春妮姑娘情況如何?”宋芝過去擡了擡手,把目光放在還在昏迷的春妮身上。
莫老搖搖頭歎了口氣:“回王妃的話,這姑娘的情況不算很嚴重,但也着實不輕,軍中男子脾氣暴躁,力氣也大,想來這姑娘也是個不情願的,所以身上的傷口是沒好全就又再次受傷,一直沒有得到治療,傷口發炎引起高燒,隻怕還要昏睡一碗。”
宋芝看到她額頭嘴角,手臂到處都是傷口,心情也低沉下去,眼中劃過一絲不忍,對着莫老道:“勞煩莫老了,這本來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莫老眉頭一皺,拱手道:“王妃放心,老夫一定盡心救治。”
因爲軍醫說春妮一時半會也醒不過來,宋芝也沒在這邊多留,而是有些悶悶不樂的回了帳篷。
第二天吃過早飯,元常過來彙報說春妮已經醒了,但是不願意再讓軍醫給她看傷,就算靠近也不行,宋芝身爲女子,心裏也懷有愧疚,便打算過去開解她。
看到宋芝,春妮确實沒有像見到男子那般抗拒,也允許她坐在自己床邊。
宋芝也知道自己不能一開始就說關于她成爲軍妓的事,而是說了一些其他的,交談下來春妮情緒還算穩定,宋芝便試探的開口:“你身上的傷口還沒有痊愈,等一下讓軍醫進來看看可以嗎?”
“不要!”春妮死死的揪着被子,眼神充滿了怨恨:“這些都是他們造成的,我不想見他們,讓他們都滾!”
“春妮。”宋芝耐着性子勸她:“軍醫跟那些人不一樣,他不會傷害你的,我就在旁邊陪着你好嗎?你的身體不能不看。”
春妮死死的咬着牙,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不,他們都該死,都是一樣的,禽獸不如,騙子,我不會原諒他們的。”
見她的情緒激動,宋芝也沒有繼續勸說,隻好慢慢的安撫她,等她冷靜下來之後去找了顧承熙。
顧承熙在帳篷外不遠處默默站着,他也是聽說春妮醒了才過來的,但是他沒勇氣進去。
“承熙。”宋芝快步走過來,眼裏有些擔憂:“春妮現在的情況不太好,你能不能去勸一勸她。”
顧承熙一臉漠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如果是在之前宋芝主動找他他肯定會很激動,但是現在,他的心裏隻有滿腔怒火。
宋芝的眼裏帶着幾分懇求,但是顧承熙就像沒看見一樣,直接轉身走了,宋芝一個人站在原地,表情有些錯愕。
顧承熙本就怨恨戰争,這次下山也是因爲宋芝的勸說,而且想試試能不能解開心結,哪知剛來沒幾天就遇到了這種事,不僅讓他失去了對敵的信念,而且越發加重了對戰争的厭惡。
穆晨見狀微微歎了口氣,從後面抱住她安撫:“别氣了,慢慢來。”
宋芝心裏氣氛,咬着下唇不想說話,穆晨眼底劃過一絲無奈,繼續柔聲道:“别把自己逼得太急了,我們本來就管不了那麽多人,你先回去休息,我再排兩個人去加緊調查。”
“好。”宋芝悶悶的點頭,情緒還是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