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黎不清楚,但軍中有不少士兵看到了他帶人走的那一幕,他在去找宋芝的時候也沒有顧及其他人,所以大家都知道了淪爲軍妓的春妮是顧承熙的未婚妻,一時間,大家看顧承熙的眼神都帶上了憐憫和嘲笑。
“京原,你蹲在這幹什麽?”元常這兩天在安置跟着宋芝過來的書生和山匪,就讓京原照看一下顧承熙,現在卻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在人家的帳篷外偷看。
“常……常哥。”京原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一跳,差點沒跌到地上,看清來人之後才松了口氣。
“發生什麽事了,你在這幹什麽?”看着他心虛的眼神,元常直覺不對,臉色一下就冷了下來。
京原笑着打哈哈:“沒事,常哥你不是讓我照看顧承熙嗎,我那什麽,把人惹生氣了,所以過來看看。”
元常眯起眼睛打量了他好一會才勉強相信,鄭重的囑咐道:“顧公子是王妃的朋友,你萬萬不可冒犯了。”
“知道了常哥,回頭我就想辦法跟他道歉。”京原笑着保證,眼底卻劃過一絲不屑。
京原出現在顧承熙帳篷外是爲了打探消息的,那條他把人帶走以後,不少士兵都表示想看看會怎麽處理,在議論過後,這個任務就交到了京原身上。
另外一邊,幾個士兵圍坐在草堆上,嬉皮笑臉的談論着顧承熙和春妮的事,其中一個長着大胡子的滿臉不屑:“當初王妃那小白臉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爲他會是個厲害的人呢,沒想到居然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好,那娘們也來了好些日子了,隻怕已經被睡的麻木了吧。”
他身邊的人也開始附和:“是啊,如果我是他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接受不了,妻子被這般淫辱,就算不休妻也不可能再碰她了。”
“休妻?”一個文弱一點的冷笑開口:“如果我是他啊,直接一劍殺了,免得她繼續遭人白眼,自己也避免了一身騷。”
“殺人?沒那麽嚴重吧。”一個士兵皺眉否認,雖然這件事确實難看了些,但也沒到死人的地步。
“一個姑娘家清白都丢了還留着做什麽,活在世上不也是遭人诟病嗎。”
士兵們默然,在這個時代,姑娘們都把清白看的比命都重要,像春妮這樣的,隻怕以後到哪裏都到被人議論了。
“要是那姑娘真的有骨氣,就應該在被辱的時候就咬舌自盡,一直這樣拖着,難道還以爲自己有救?”
“你們小聲點,就不怕被他聽見嗎?”
“聽見又怎樣,左右丢人的是他,又不是我們搶的他媳婦。”
“你們胡說什麽呢?”就在幾人不屑的時候,身後忽然出現了幾個人,他們正是跟着顧承熙和宋芝一起過來參軍的山匪,聽說顧承熙遇到了一些難事打算去看看,沒想到走到一半就聽到這些士兵在講一些難聽的話,而且還是關于他們大當家的。
士兵們驚訝地回頭,神色中劃過幾分尴尬,但很快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喊什麽喊,我們也不過是實話實說,那小白臉自己沒本事怪誰。”
山匪們握緊了拳頭,憤怒的上前兩步:“就你們厲害,躲在背後說人家壞話,就不怕爛嘴嗎?”
“你他媽敢詛咒我!”大胡子眼裏滿是怒氣,直接走上前來拎着山匪的衣領,舉起拳頭就打了他一拳。
“你幹什麽。”看着同伴被打,山匪們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當即就沖了上去,士兵們也不甘示弱,雙方就在草地上交起手來。
京原什麽休息都沒有打探到,有些失望的回來,結果就看到兩撥人打得塵土飛揚,他心下一緊,快速跑去想要彙報給穆晨或者三皇子,結果正好遇到聽到動靜過來的宋芝和元常。
“都給我住手。”元常看到宋芝臉色不好,趕緊上前分開兩撥人,本來他們還互相不服氣,但是看到宋芝還是不得不歇了氣焰。
“你們在幹什麽?”宋芝冷着臉開口,視線在他們臉上一一劃過:“外面還有匈奴人在想方設法的攻城,你們卻在這搞内讧,怎麽,家不想守了,還是仇不想報了。”
幾人隻感覺臉皮騷的發燙,低着頭不敢看他,山匪有人鼓起勇氣跟宋芝說了情況,士兵雖然覺得丢面子,卻沒有認錯的意思。
“你們覺得這件事很好笑?”宋芝走到幾個士兵面前,士兵們紛紛低頭不語,眼底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那姑娘爲什麽會淪落緻此,是因爲逃難的時候被抓了,他們爲什麽逃難,因爲我們還不夠強,因爲我們實力不夠,保護不了國土和家人,所以才會讓他們處于危險之中,這本是我們的悲哀,你們卻說得那麽諷刺,你們的家人就沒有受到影響的嗎,爲什麽一定要把别人的傷口拿出來大肆宣揚,将心比心如果你們遇到這種事還能笑的出來嗎。”
宋芝的話就想一個大鍾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士兵們的心頭,場外的人也跟着默然,許久之後,一個士兵開口道歉,接二連三的道歉聲響起,大家的心都被宋芝觸動,決心以後要更加努力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