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然這一帶水路較多,但作戰主要還是在陸地上,一來水中作戰多有不便,很容易發生意外,二來大軍中人會水的不多,瑜州倒是有不少小孩從小善水,但是也不可能讓他們上戰場,好在匈奴人也和他們差不多,雙方也算半斤八兩。
雖然瑜州水多,但氣候卻比其他地方暖和許多,周圍都是高山,冷空氣無法越過來,空氣中的水分含量極多,在這待了沒幾天,穆晨粗糙的臉都順滑了不少。
駐軍大帳外栽種着不少垂柳,即便到了枯黃的時節卻還是滿樹青翠,穆晨靠着樹幹在心裏默算時間,父皇應該收到他的密信了,也不知道榭城的情況怎麽樣了,之前征戰的時候他從未有過這種焦躁的情緒,因爲他知道宋芝是安全的,唯獨這一次,宋芝那邊的情況也不穩定。
“三哥,看什麽呢。”在他默想的時候,一個清越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擡頭一看,是本次作戰的主帥,也是他的弟弟五皇子。
“沒什麽。”穆晨對于這個弟弟還是有好感的,爲人正直性格開朗,在看到他送糧草過來的時候完全沒有被分權的不滿,反而滿心驚喜,對于作戰策略這些絲毫不避諱,讓穆晨也覺得輕松不少,而且他并不拘于皇宮那套禮制,從他的稱呼就看得出來。
“不會是想嫂子了吧。”五皇子笑眯眯上前,眼裏滿是戲谑,對于這個哥哥用軍功換取賜婚的行爲,五皇子表示十分震驚和佩服,如果放在他身上,隻怕沒有穆晨這樣的魄力。
對于宋芝他也隻是在大婚時候遠遠的見過,看兩人的相處是非常相愛的。
“還有閑心想這些事,想好這麽攻城了?”穆晨挑眉看他,眼中劃過一絲笑意。
“嘿嘿,還沒有,這不是來找三哥商量嗎。”五皇子嬉皮笑臉的回答,對于穆晨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的,之前打敗和利,又解決了涿鹿郡的匈奴部落,足以說明他的将士之才,他雖然有一些作戰經驗,但遠不及穆晨,加上兩人現在利益不沖突,所以也不會有什麽隔閡。
穆晨好笑的搖搖頭:“行了回去吧。”
大帳内,五皇子坐在主位,下首便是穆晨,其次就是一些副将了,郾城的地圖在桌上鋪開,五皇子皺着眉道:“幾位将軍可有什麽辦法?”
在穆晨押送糧草過來之後,匈奴人一直避而不戰,讓衆人都十分苦惱,與之前強攻的模樣完全不同。
“隻能強攻。”座下的一個副将開口:“郾城不比其他,想要消耗敵軍是不可能的,他們的糧草比我們充足的多。”
郾城不是漣水最富裕的,但卻是産糧量最高的,熬完瑜州兩輪他們都還有剩餘的,所以不可能一直拖。
“明天開始攻城?”又一位副将遲疑的開口。
“不行。”五皇子皺着眉搖頭:“看天氣和風向,明天隻怕會下雨,不适合我軍作戰。”
幾番商讨過後,五皇子下令全軍休養,對于瑜州的天氣還是五皇子更熟一些,穆晨也沒有什麽異議。
半夜果然下起了小雨,一直到第二天也沒有停歇,還伴着秋風,穆晨站在城頭,雨水直接飄到他的點上,非常影響視線,難怪五皇子不同意作戰,這種天氣大軍到了戰場上就是一群睜眼瞎。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前幾天一直沒有動靜的匈奴大軍忽然來攻城了,打得守衛軍措不及防,五皇子還在營帳休息,好在穆晨及時指揮才撐住了。
想到之前五皇子所說,在他們糧草稀缺的時候,匈奴大軍異常兇猛,有了糧草卻又不再開戰,加上今天的情況,穆晨心裏便有了懷疑。
“三哥,沒事吧?”雨聲還未停歇,五皇子匆匆趕來,看着底下嚣張跋扈的匈奴人,咬着牙想罵娘。
“老五,我覺得情況不太對。”穆晨壓低了聲音道,五皇子表情一愣:“三哥發現了什麽?”
穆晨把自己的猜測說了,鄭重的道:“還是派人下去查查看吧,我懷疑軍中有奸細。”
五皇子拳頭握緊,好一會才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三哥。”
雖說是讓五皇子去查,但穆晨也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晚上裝作悠閑的在營地内閑逛,不多時就有一個小兵湊了上來:“見過三殿下。”
“嗯。”穆晨眼底劃過一絲暗芒,不在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
小兵見狀,笑着上去跟他套近乎:“殿下此行押送糧草,可謂是解決了大軍的燃眉之急,不知殿下準備何時離開?”
穆晨心裏警覺,勾了勾嘴角道:“看情況吧,等打退了匈奴再走也不遲。”
“那殿下的封地……”小兵問了不少問題,穆晨停下腳步看着他:“你的問題太多了。”
“殿下。”小兵臉上露出幾分慌亂,卻還是假裝鎮定:“殿下息怒,是小的逾越了。”
“呵。”穆晨發出一聲冷笑,朝着身後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兩個士兵圍了上來。
“抓起來吧。”
小兵滿臉震驚,連逃跑都來不及被按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