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我們隻怕是堅持不住了。”副将臉上滿是鮮血,胸前有一道極長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滲血,臉色蒼白的不可思議,原本高大威猛的男子在此刻卻顯得頹然挫敗,在這些天裏,他們發起無數次進攻,都被對方看破擊退,有一次甚至快要打到他們的營地,若非兄弟們拼死抵抗,隻怕營地都留不住。
“撤退”胡可摩臉上也有一些細小的口子,握着大刀的手還在發抖,手臂上的白色紗布已經被鮮血浸透,比起身體上的傷痛,這麽多天以來連續的失敗更讓他心力交瘁,因爲他的無能,戰士們的信心也受到了影響,完全沒有了第一天英勇無畏的精神。
“撤!”副将高舉大刀下令,話剛說完整個人就直挺挺的往後倒,他的身體已經超出了負荷,顯然是全靠意志力在堅持。
“将軍!”後撤的匈奴士兵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副将,眼中滿是震驚和煩憂。
胡可摩咬了咬牙:“帶副将先走,我來斷後。”
這一次的傷亡比前幾次還要嚴重,前段時間退下來的士兵傷勢一直沒有養好,軍中無人便隻能繼續堅持上戰場,這一方勞累下來,不少人都躺到了床上。
晚上,胡可摩正在看涿鹿郡的地圖,試圖找尋出一個能攻破的點,副将撩開簾子走了進來:“将軍。”
“副将?”胡可摩眼中劃過一絲意外,随後厲聲道:“受了那麽嚴重的傷,爲何不好好休息?有什麽事不能派人說。”
“将軍.”副将滿心無奈,這件事要是派人過來說,那就擾亂了軍心啊:“啓禀将軍,營地内糧食已經不夠了。”
胡可摩臉色一滞,沉聲問道:“那後方呢?”問出這個問題,他心裏已經做好了準備,上一次他回去,就已經是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了,隻怕部落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副将滿臉愁容的搖頭:“部落也撐不住了,親王殿下讓你盡快回去商讨戰事。”
沉默片刻,胡可摩握緊了拳頭:“本将知道了,這兩天你先好好養傷,其他的我來處理。”
副将走了以後,胡可摩死死的盯了好一會地圖,還是沒有想到突襲的辦法,連夜回了部落。
即便是深夜,萬俟索也還在大帳中等他,胡可摩深深的吸了口氣:“見過親王。”
萬俟索背着手站在中間,聽到聲音之後緩緩的轉過頭:“這就是我們匈奴的大将軍,攻城半個多月沒給對方造成半點影響,胡可摩,你最好解釋一下爲什麽會這樣。”
雖然知道涿鹿郡難打,但是一次又一次的戰敗消息傳來,萬俟索都忍不住懷疑胡可摩是不是真的對中原有其他想法。
“是屬下實力不夠。”胡可摩眼底一片陰暗,接二連三的失敗也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适合打戰,但是這種消極的情緒還不能表現出來,如果他一個将軍都沒有信心,底下的人又該如何。
“這就是你失敗的理由?你聽聽外面的哭聲,看看這片荒蕪的土地,你一句無能就能消除他們心中的絕望嗎?”萬俟索回到部落以後,每晚都能聽到孩童餓得哭喊,跟北風一樣蕭瑟。
“親王,穆晨作爲守城将領實力毋庸置疑,加上他們那些奇怪的武器,還有無窮的補給,我們是在難以攻下。”胡可摩終于忍不住爲自己辯解一句,以奴才的才能加上宋芝時不時鼓搗出來的東西,即便再來三個老将軍也不一定能在短期之内拿下。
萬俟索不聽他的解釋,對着他滿是滄桑的臉破口大罵,胡可摩偶爾回嘴,但是最後還是沉默。
走出大帳的時候,天邊已經隐隐有了亮光,一些百姓的帳篷也已打開,他們提着小籃帶着工具準備出發去尋找食物,雖然萬俟索不說,但是他們都知道,部落的糧食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看着他們的背影,胡可摩心中一痛,還是選擇了妥協,回到營地之後,他叫來衆将領,經過半天的商讨,做出了一個周密的計劃。
經過幾天的觀察,胡可摩讓手下都穿上早就準備好的衣服,待到烈日初升便開始攻城。
中原的将士們低頭向下看時,隻覺得眼前一陣發暈,匈奴士兵都穿着一件白色的披風,聚在一起就像是在雪地一般,而且他們擡頭時額頭上還帶着一面方形的鏡子.
借着陽光的折射來影響守城士兵的視線,不少戰士因爲刺眼的光線,手中的弓箭一直沒辦法射中目标,匈奴士兵趁機再次拿出圓木開始撞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