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烈酒撒到地毯上留下一片深色的印記，何闖的臉色越發蒼白：“親王，小人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一句欺瞞啊。”
“那你且說說，那汗女是個什麽身份，若是将軍真的喜歡，隻管搶回來便是，何須爲了她放棄我迢迢國疆。”萬俟索死死的盯着何闖，若是他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下一秒就要人頭落地。
何闖神色一僵，感覺萬俟索的眼神就想毒蛇一樣死死的纏繞着他，讓他險些喘不過氣，他指甲幾乎嵌入手心：“回親王，那姑娘的身份确實不簡單，嚴格來說還算是個皇親國戚，若是将軍貿然把人搶回來，隻怕會引起皇上的注意，加上那姑娘又救過将軍，所以，将軍願意爲了她在中原隐姓埋名。”
這也不算胡說，比較前段時間确實有兩個匈奴人在街上看到了宋芝而且起了色心，找了他的人打探消息，而且宋芝的身份是王妃，現在胡可摩又在宋芝府上，四舍五入他的故事也沒有作假。
“真不愧是本王精心培養的國之棟梁。”萬俟索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案桌，他将胡可摩派過去做前鋒，本以爲可以拿下涿鹿郡，沒想到連人都有去無回。
何闖縮着脖子站在下面，即便旁邊就有火盆，他還是覺得雙手冰冷，生怕萬俟索一個遷怒找他算賬。
“你這次過來，胡将軍知道嗎？”萬俟索起身背着手走下來，站在他面前問。
何闖稍微愣了一下，點點頭道：“知道的，我曾派人去給将軍傳遞消息。”
萬俟索繼續問：“那他可曾說什麽？”
何闖搖搖頭：“胡将軍什麽都沒有說，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要與我斷了聯系。”
聽到這個回答，萬俟索徹底失去了冷靜，回到主位上一腳将案桌踢翻，酒壺順着地毯一直滾到何闖腳下，周圍的匈奴士兵紛紛單膝下跪：“親王息怒。”
何闖糾結了一番，還是選擇站着，他本來就是有罪之身，若是再向匈奴人下跪，隻怕下半輩子都直不起腰來。
發洩了心中的怒火，萬俟索也暫時冷靜下來，既然胡可摩那邊已經不能用了，那就得安撫好何闖這個合作夥伴了。
“你放心，雖然胡可摩不中用了，我們之間的交易依然作數，隻要事情能夠成功，他所答應你的，我再追加兩倍。”
何闖聽到這句話，在心裏長長的松了口氣，他知道萬俟索這是相信他了，放松下來才發現自己的後背早就出了一身冷汗，他露出一個恭維的笑：“親王殿下客氣了，能和殿下合作，是我的榮幸。”
“何會長如此英明，不如留下來品嘗一番我匈奴特有的佳肴？”萬俟索很滿意何闖的态度，打算留他吃飯。
“多謝親王殿下好意，但我的商隊還在外面，若是我消失的時間太久，隻怕會引起他們的懷疑。”何闖搖頭拒絕，跟他面對面說話已經是心裏承受的最大極限了，若是在一個桌上吃飯，隻怕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怯意。
“也是，今日冒犯何會長了，還請會長不要放在心上。”萬俟索意思意思道了個歉。
何闖哪裏敢接受，急忙拱手：“親王客氣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虛與委蛇之後，何闖離開了匈奴主帳，萬俟索重新坐回主座，神色冰冷：“來人。”
“殿下。”有侍衛聽到命令後就進來。
萬俟索道：“派人跟着人，有什麽情況第一時間跟我彙報，在找兩個人去城裏搜尋一下胡将軍的消息。”
“是。”侍衛領命離開，何闖完成了任務，帶着商隊浩浩蕩蕩的回家。
商隊裏有穆晨的暗衛，自然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遞了回去，穆晨聽完以後露出一個冷笑：“兩人相談甚歡？”
秦風點頭：“暗衛的來信是這麽說的，看樣子何闖已經取得了匈奴親王的信任。”
穆晨皺着眉頭：“隻怕沒有那麽容易。”
幾天之後何闖帶着商隊回來了，穆晨去找了宋康，讓他以商号的名義叫何闖過來議事。
何闖自然知道是誰找他，換了衣服就趕緊過去。
宋康準備了一間安靜的偏房，屋裏之後三個人，穆晨坐在桌邊，旁邊站着秦風。
“何會長這次做生意收益怎麽樣？”秦風眯了眯眼笑着問。
何闖老老實實的回答：“略有收獲，多虧了王爺指點。”
“說說看吧，具體是個什麽情況。”秦風也不跟他墨迹。
何闖撸起袖子擦了一下額角的冷汗，老老實實的彙報跟萬俟索的談話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