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衣服外袍都打不濕的雨點完全隻是給入夢的人帶來安穩的催眠聲,南宮懷從馬車上下來,感受到落在臉上的濕意,一腳踢翻了前來搭手的人:“廢物,看不到下雨了嗎,連傘都不拿,存心給本殿找不快是不是!”
手下胸口一陣劇痛,口腔裏也隐隐有血腥味,但他顧不了那麽多,隻能趕緊匍匐跪着:“殿下饒命,是奴才疏忽了。”
有侍衛聽到聲音急忙迎出來,跟下人拿了傘遮擋在他頭上,南宮懷臉色陰沉,吩咐道:“帶下去重罰。”
“是。”其餘侍衛上前把人拖走,手下嘴裏說着謝殿下開恩,其實心裏也委屈,他是駕車的,哪裏會有傘?
而且從馬車裏到走廊上能有幾步距離,按照大皇子的腳步,幾瞬就能過去,偏偏他就是要把火氣撒到别人身上。
南宮懷去了書房,看着桌上剛送來的捷報書信,又想起穆晨威脅自己的話,把奏折捏成一團廢紙丢在一邊,他望着面前的地闆,周身彌漫着冷意:“南一。”
“殿下。”南一悄無聲息的落到牆角,拱手行禮。
“齊飛宇和那些人怎麽說?”穆晨大勝歸來,但是他之前安插到軍中的探子卻一個都沒回來複命,如果不是戰死在沙場上就是被穆晨抓住了。
“回殿下的話,齊公子跟着大部隊回來的,隻是說身體不舒服,所以沒有出席宴會,現在被安置在尚書府裏養着,至于郭老皮和其餘兄弟,前幾天傳來消息說自己有了安排,讓殿下不比挂心。”
南一依然是面無表情,他們之前說好,若是事情沒有暴露,便一切照舊,若是引起懷疑,可以到敵國暫時求一個安身之地
南宮懷聽完,臉色這才好看了些,随後眼裏布滿了殺意:“我那個好皇弟居然敢用這件事來威脅我,你找人去盯着他,順便跟郭老皮他們說,這段時間好好藏着不要出來。”
“是。”南一領命之後就悄然離開了,南宮懷走到窗邊,輕雨還未停歇,隐隐又加重的趨勢,綠蘿葉片被風吹的失去了齊整,南宮懷感受着迎面而來的涼意,試圖把心裏的火氣壓下去。
“叩叩”
“何事?”南宮懷皺起眉頭,心裏很是不耐煩。
小宮女在屋外吞了吞口水,壯着膽子彙報:“殿下今天淋了雨,廚房煮了姜湯送來,以免殿下受涼。”
“進來吧。”南宮懷站在窗邊沒動,手上還拿着一片綠蘿葉,小宮女端着托盤近來,直接走到他面前跪下。
南宮懷也沒看碗裏的湯還冒着熱氣,直接就伸手去拿,剛碰到碗就被燙了一下,他的眼中迅速集滿了怒意,直接把碗打翻,破碎聲清晰的在屋裏回響,鋒利的破口在燭光下居然還有幾分好看。
小宮女都沒來得及反應,南宮懷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是想燙死本殿嗎?”
“殿下饒命.”小宮女滿臉驚恐,擡手試圖讓大皇子放過她,南宮懷把人狠狠的摔在地上,小宮女的手正好落在了鋒利的瓷片傷,鮮血頓時就流了出來。
南宮懷一腳踩在她的手上,瓷片陷入皮膚更深了,小宮女臉色變得慘白,緊緊的咬着下嘴唇不敢出聲。
“既然你這手不知道做什麽,那就廢了它。”南宮懷看着地闆被血迹弄髒,原本就郁悶的心情更加煩躁,留下一句收拾幹淨就離開了。
小宮女疼的手都擡不起來,閉着眼睛把瓷片拔掉,傷口深可見骨,整條手臂都酸軟無力,這隻手若在不及時醫治隻怕就費了,綠蘿葉沾染上了血迹和姜湯,和碎掉的瓷碗一起被丢棄。
輕雨好像耍了脾氣一般越下越大,小宮女也不在意渾身都濕透了,一隻手裏抱着書房的那盆綠蘿,遠遠的看着大皇子還亮着燭火的房間,另一隻手好似沒有了直覺,鮮紅的血滴混着雨水落到地上,很快隐沒到土裏。
穆晨在宮裏陪了雪妃幾天,終于有時間來找宋芝,兩人一見面目光就交纏在一起難舍難分,穆晨滿臉喜悅:“我終于能娶你了。”
宋芝也知道了他不要軍工隻求賜婚的事,心裏又酸又甜:“你這又是何必。”
“我不在意别的。”穆晨牽着她的手,兩人說話間,聖旨也來了,皇子伺候總歸是有排面的,太監總管帶着一衆人來到宋芝家裏,讓所有人都出來聽旨。
劉小梅宋康扶着葉瑩瑩出來,宋康和葉澈在前兩天又出去跑生意了,因爲葉瑩瑩的關系,他們現在都隻是在周邊跑跑,一天一夜就能回家。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太監總管慢慢悠悠的念完,宋芝雙手接過聖旨,還不等說什麽,穆晨就立馬把人扶了起來。
太監總管輕啧兩聲,看三殿下這護妻的樣子,真是令人羨慕。
“王妃,這是禮部請來的吳嬷嬷,既要要嫁到皇家,一些禮儀王妃也應該了解一下。”太監總管笑着引出後面的人,宋芝跟她打了招呼,沒有太多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