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中,副将與下屬看着地圖一臉凝重,穆晨被抓已經好幾天了,軍中不能一日無将,他們必須盡快把人救出來。
“将軍,人手已經安排好了,我們什麽時候動手?”一個将領神色緊張,握緊拳頭躍躍欲試,他是當時跟着穆晨的小隊人員,那天若不是穆晨拖住了敵軍,兄弟們隻怕也回不來,所以在營救穆晨這件事上他非常積極。
“再等等,派去打探的人還沒有回來。”副将手握成拳抵着桌子,心裏把制定好的計劃又排演了幾遍,依然充滿了忐忑,因爲不知道敵軍清不清楚穆晨的身份,所以要格外小心。
先前的将士有些等不及了,他站起身前後走了兩步,心中的焦躁也消散不了:“将軍,我先帶人過去守着吧,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們立刻就能動手。”
“胡鬧。”副将重重的拍桌:“戰場之事瞬息萬變,豈可兒戲,在探查的人沒有回來之前,誰都不許輕舉妄動。”
下首的将士不敢說話,副将擺了擺手讓他們先下去準備,之後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擔心殿下,但是營救之事過于冒險,沒有把握不能胡來,你也回去準備着,聽從命令,若是敢擅作主張私自行動,軍法處治。”
“是。”年輕人有些不服氣,拱了拱手準備離開,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副将又開口了:“延之,殿下拼命拖延讓你們回來,是相信我們能找到救出他的辦法,不要沖動行事。”
許延之腳步頓了頓,表情有些難過:“我知道了。”
副将看着他離開,頭疼的捏了捏鼻梁,許延之頭腦靈活,實力也不錯,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一直跟在他身邊學習,隻是有些年輕氣盛,所以穆晨剛過來的時候他心裏是看不起的,覺得是朝廷那邊走後門過來的,是個繡花枕頭。
可幾次戰役下來,不單是許延之,軍營裏的人都對穆晨折服了,他身手了的,思路清晰,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一群人都對他敬佩不已。
許延之還專門因爲自己以前的偏見去找他道歉,交談之中對穆晨的了解更深,有事沒事就跑到人家營帳裏學習,俨然是把穆晨當做學習的榜樣。
從敵營逃回來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想集結隊伍去救人,還是副将把他攔下了,這種事不是說幹就幹的,需要從長計議。
“回來了!”許延之在外面晃悠了半天,終于看到去打探消息的兄弟,他急切的迎上去,搖晃着那人的肩膀:“怎麽樣,可不可以動手。”
那人情緒也很激動,點頭答應:“可以,水漲上來了,夠他們喝一壺的。”
許延之面露喜色,快速跑過去跟副将彙報,副将當即把人都叫到營帳之中商量部署,他們沒有注意到,打探消息的那群人中,一個瘦小的身影脫離了隊伍,來到一個角落跟另外一個尖嘴猴腮的人商量着什麽。
許延之心情很緊張,眼裏也帶上了幾分熱切,看着面前的地圖,把作戰計劃死死的印在腦子裏。
他們得到消息,今天敵軍有一批糧草要經過晖隴峽,那邊有一個小水壩,放在平時隻是一個小瀑布,對于人行來往産生不了影響,隻是他們在得到消息之後就去把水壩修嚴實了,讓它蓄水,等到今天敵軍過路的時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敵營那邊肯定會派人過來支援,他們也就有機會去救穆晨了。
“将軍,不好了,前線将士死傷慘重,急需支援。”一個士兵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滿臉焦急。
許延之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他死死的盯着副将,拳頭也不自覺握緊。副将也沉默了,現在他們陷入了兩難,到底是去救穆晨還是去支援前線。
“延之,帶兵支援。”副将最終還是下達了命令,許延之眼眶都紅了,憤怒的嘶吼,還是不得不聽從命令。
大皇子的人躲在營帳後面,看着他們匆忙的背影,露出一個不屑的冷笑。
敵營之中,穆晨手裏拿着一塊鐵皮,正緩慢的磨着繩子,這事他們用鞭子抽打自己的時候鑲到肉上的,他忍痛拔了出來藏着,等守衛不注意的時候再拿出來。
大概是看他傷的嚴重,一直都是意識不清的狀态,除了拷問的時間,那些人在其他時候都不會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這也很好的給他制造了自救機會。
外面巡邏的人有氣無力的走完一圈,穆晨身上最後一點束縛也被解開,他透過窗戶算了算時間,天明之前,正是人最困的時候。
他已經觀察好了,接下來的一輪巡查不會有人過來,因爲他們都趴在桌上睡覺,每天都是如此。
敵軍太過輕視他的實力,連門鎖都沒有鎖好,穆晨小心翼翼的打開門,找了個落單的敵軍換了衣服,忍着疼痛到了外面。
營帳之間還有巡邏的人,穆晨縮着身子打算溜出去,但還是被人看到了:“誰啊,要去幹什麽?”
穆晨額頭冒出冷汗,啞着嗓子回答:“我….拉肚子了,到外面解決一下。”
因爲看不清臉,衣服和他們是一樣的,于是巡邏的人也沒有多想,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穆晨快速的跑進山林,身上不少地方已經裂開了,身體也有些發熱,他拼死一搏還是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