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宋芝來的倉促,大堂上就隻有她和一種官兵,審查大人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官員了,他看着底下的女子,不由得皺了皺眉:“你真的有證據嗎,要是拿不出來你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派人去調查過這一個商隊,合作過的人都很滿意,信譽也好,想來也不可能在這一次動了歪心思,隻是證據就擺在那裏,若是不把人關起來就會顯得他們徇私,隻能先将宋康關押。
本來是給足了家裏人找被陷害的證據的時間,可是刑部那邊好像有些等不及了,說他們辦事不利,要親自審問,他怕宋芝是收到了什麽消息來拖延時間的。
面對他的質問,宋芝沒有絲毫混亂,她表情嚴肅的點頭:“啓禀大人,我有證據證明宋康是清白的。”
看她不卑不亢的模樣,審查大人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審視:“好,那你說說看。”
宋芝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況,條理清晰的分析起來:“宋康跟我說過,這次運送的東西是珠寶,每一箱都有一個成年男子那般重,若是想要偷梁換柱肯定需要不少人力。”
頓了頓,宋芝續道:“宋康是個老實人,先不說他不會有這種想法,他身邊說得上話的人也沒幾個,而且這次走的是水路,若是在渡口停靠的時候偷換,勢必要提前找好人手和落腳點。”
“但宋康和葉澈都是第一次從水路上走,對于經途一切都是陌生的,理論上就說不通,那麽大的動作肯定會引起巡邏船員的注意,他沒必要冒那個險。”
審查大人看她說的頭頭是道,不自覺的跟着思考。
宋芝見他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緊張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下,繼續她的推理:“前兩天我也到船上看了一圈,發現船上裝貨的箱子雖然已經都幫下來了,但是吃水不對,船身的水位也沒有多少改變,吃跟旁邊的一對比就很明顯,所以我想請大人再去查證一番,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在陷害宋康和葉澈,還請大人明察。”
聽了她的話,審查大人眼睛微微眯起,他們當時好像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加上宋芝的話非常有說服力,他當即就派人過去再次細查。
宋芝有心讓她先把宋康放出來,省的受那些皮肉之苦,審查大人也沒有拒絕,直接讓人把宋康和葉澈就帶到衙門等着。
“大人,船底有東西。”等了半個多時辰,有官員回來傳遞消息了,宋芝神色一緊,心情很是忐忑。
“嗯?說清楚。”審查大人正了正臉色,嚴肅的看着下面的人。
官員擦了擦額頭,拱手彙報:“啓禀大人,我們對比了商船和其他空船的情況,發現了端倪,在船艙底部發現了隐蔽的隔層,打開之後,裏面赫然是這次運送的珠寶,數量一個不少。”
審查大人眉頭緊鎖,他看向宋康和葉澈:“你們二人可知這船還暗藏玄機?”
兩人還處于震驚之中,聽到問題下意識的搖頭,葉澈趁機道:“啓禀大人,這是我們商隊第一次走水路,船隻也是那邊的大人推薦的,完全不知還有這一層機關。”
“此話當真?”審查大人心裏已經信了八九分,臉色也有些陰沉。
宋康和葉澈趕緊點頭:“不敢欺瞞大人。”
貨物已經找到,而且宋康和葉澈對于隔層一概不知,審查大人就先宣布他們洗脫了嫌疑,派人繼續往下查。
餘錯的人也查到了一些關鍵證據,見有官員也來找證據,就把線索引到了易家和外戚身上去,順便給他們留了一些賬本和寫有陷害計劃的書信。
“大人,這是在易家府上找到的,請大人過目。”正值正午,陽光照的街上的人都很舒服,唯有易家老爺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心裏拔涼拔涼的。
審查大人結果呈上來的證據,越看越覺得憤怒,易家人本來隻是打算在這次運送過程中悄悄撈點油水,可誰知那些外戚不願意了,他們嘗到了押送官貨的甜頭,哪裏還願意去接别的生意?
于是就慫恿易老爺策劃了這一次行動,他們口口聲聲就掩藏好證據,給的福利也不少,易老爺一個鬼迷心竅就答應了。
除了這一次陷害,官員們還查到了他們以前的所作所爲,利用權職之便偷換官貨到其他地方倒賣,穩賺了上萬兩收益,審查大人看得眼中冒火,這些人第一次送官貨就動了歪心思,之後膽子越來越大,甚至借用劫匪的名義挪走了東西。
對于易家人和外戚的處置還要往上報,官府便先還了宋康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