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芝極淡地暼了郭鵑一眼，沒有理她。
“芝芝啊，現在該怎麽辦才好。”
劉小梅憂心忡忡，她雖然不太明白宋芝制作的蚝油和剛才聚福樓老闆手中另一瓶蚝油有什麽不同，但是宋芝低落的情緒和郭鵑信口開河的說辭到底還是影響了她。
“娘，沒事，明天我和穆先去鎮上問一問。”
宋芝不想劉小梅因爲這些事情擔心，便勉強笑了笑，算是寬慰劉小梅。
“什麽沒事兒啊，你還當你的蚝油和醬油一樣是獨家秘方啊，現在被别人偷學去改良了，我看日後誰還願意買你的蚝油。”
剛才宋芝安慰劉小梅的話郭鵑聽得門兒清，她雖然很多時候拎不清事情，但是關于錢的事情，她比誰都精明。
“夠了，我們家的事情關你什麽事兒？”
郭鵑冷嘲熱諷的聲音還沒落下，宋芝再也忍不住發火了，她冷漠地盯着郭鵑，神情似乎要将郭鵑凍成冰雕。
“啧啧啧，我說的這些都是爲了你好，要是當初你就聽我的，現在哪裏還會有那麽多事兒？宋芝你呀，所有的心思都拿來防咱們一家人，反而外人卻是一點都不防。”
郭鵑雖然有些害怕宋芝冷漠的眼神，但是仗着人多，宋芝語氣依舊強硬。
“你姓郭，芝芝信宋，你們哪兒是一家人？”
穆晨冷笑兩聲，放下了手中的活計，走到了宋芝身旁。
“噗。”
宋芝一下笑出聲來。
“對，我姓宋，你姓郭，我們可不是一家人。”
宋芝接着穆晨的話往下怼郭鵑。
郭鵑的臉瞬間紅了。
“你你你，你們……狼狽爲奸！”
郭鵑氣得口齒不清，說了半天的你字，最後吐出來了一句狼狽爲奸。
宋芝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她随郭鵑怎麽說。隻要郭鵑别在她的面前指手畫腳。
“時候不早了，嬸嬸還是早點兒回去吧。”宋芝開口送客了。
“誰稀罕在你們家！”
郭鵑狀似厭惡地看了宋芝一家的房子，最後罵罵咧咧，扭着腰肢離開了。
郭鵑一離開，宋家安靜多了。
一家人圍坐在客廳裏，誰也不說話。
最終還是宋芝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娘，我明天和穆晨去鎮上再問一問聚福樓老闆，他應該知道些關于蚝油的事情。”
這話宋芝剛才其實已經提過了，不過爲了讓劉小梅和宋毅他們安心，她這才又說了一遍。
“好好好，去看看也成。”
劉小梅點點頭，沒有反對。宋毅也點頭，他一向很少表達自己的意見，一般是劉小梅決定了什麽，他去做就是。
穆晨自然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第二天，去鎮上的路上。
宋芝今天格外的沉默，她實是想不明白爲什麽真的會有人去學了她制作蚝油的方法，并且能夠在她煉制蚝油的基礎上改造得更好。
“再想什麽？”
穆晨趕車間不經意回頭，看見的就是蹙着眉頭，苦着一張小臉不知道再思考什麽的宋芝。
“沒什麽。”
宋芝現在不想說話，怏怏地回答。
穆晨看出了宋芝的情緒低沉，想說些什麽讓宋芝寬心，但他思索了一下自己腦中的詞彙，似乎并沒有哪一個适合哄女孩子。
他也沒有逗人歡笑的經驗，更别說是女孩子。
于是穆晨乖乖轉過頭去認真趕車。
這車是他和宋芝上次去城裏回來之後買的，宋芝想到了上次他們去城裏租車的不方便，于是斥巨資買了這一輛車。
宋芝和穆晨很快到達了鎮上。
“直接去聚福樓嗎？”
穆晨問道。
“不，先去市集裏看一看。”
宋芝抿着唇，眼神堅毅。
穆晨不再多言，扶着宋芝下車，二人慢慢去集市裏。
聰明如穆晨，就算宋芝不說它也知道宋芝是想去市集裏看一看改良之後的蚝油是誰賣的。
“賣蚝油了，新鮮的蚝油。”
宋芝和穆晨在一個賣蚝油的小販面前停了下來。
小販面容很陌生，口音也與鎮上的口音不太一樣。
“老闆，你這蚝油怎麽賣啊？”
宋芝總不可能直接問老闆的蚝油是從哪裏來的，因此她換了一個委婉的方式。
“一兩銀子一瓶。”
小販不認識宋芝，自然也不知道宋芝自己也是制作蚝油的。
居然定制的價格和自己的都一樣？
聞言，宋芝不禁挑了挑眉，看來她的這個競争對手還真是很聰明，知道在質量上做手腳。
若是他的質量好，但是價格也比宋芝的高的話，說不定宋芝的蚝油也不會賣不出去。
“哦？那麽便宜，比這裏生産的蚝油聞起來香多了。”
宋芝裝作不經意地說道。
“嘿嘿嘿，可不是，這蚝油可是經過了改良的，味道比你們鎮上自己做的蚝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關鍵是還和你們鎮上的蚝油一樣的價格。”
小販聽了宋芝的話忍不住得意。
“哦？聽老闆你的話，你不是咱們鎮上的？”
宋芝眼睛仍然放在蚝油瓶子上，開始套小販的話。
“我不是你們鎮上的，我是城裏的。”
小販沒有察覺宋芝話裏的套路，一股腦全部交代得幹幹淨淨。
“那這蚝油也是城裏來的嗎？”
宋芝似乎來了兩分興趣，目光終于從蚝油瓶子上來移到了小販臉上。
“是的，這是經過了城裏有名的調料家改良的蚝油，比你們這裏原産的蚝油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小販語氣裏全是神氣。
“老闆，話可不能這麽說吧，就算這蚝油被改良得很好，可是若沒有别人煉制出來，别人就算是想改良也沒地兒改良去啊？”
宋芝不喜歡小販的語氣，再回答時已經冷了臉。她現在才真的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知識産權的重要性。
“哎，你這姑娘說話還真是不好聽，這蚝油又不是你制作出來的，你跟我在這兒計較個什麽勁兒啊？”
小販也變了臉色。
“誰說我不是……”
宋芝話隻說了一半，随即她忽然意識到她來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