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兒,你别聽那個姬蘅胡說八道,他說的都是一些喪氣話,再說了,我們正好經過黎平縣,可以把你送過去,如果能夠讓你們父女二人團圓的話,也算是功德一件了!”顧筠汝眉開眼笑的望着她,不想給夢兒這麽大的壓力,這個姬蘅一臉鐵青的坐在篝火旁,神色顯得不悅,便給一邊默不作聲地容臻使了個眼色。
“咳咳。是啊,夢兒,我們不急的。”
容臻難得開了尊口,這夢兒便心甘情願地坐在了一旁,但她不敢直視姬蘅的眼睛,總覺得這個公子身上邪裏邪氣的,有一點後怕,冷靜沉着,那雙冷酷銳利的眼睛也十分讓人害怕。
“對了夢兒,你身上怎麽那麽多傷啊?”顧筠汝看到夢兒渾身是傷的模樣,心疼不已,這個妙齡少女究竟吃了多少的苦?如果公孫别鶴真的知道的話,心裏頭會有多麽的難過愧疚。
“不瞞顧姐姐說,我被人賣到這山裏給一家樵夫當童養媳,但是他們動辄就對我打罵,我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半路上卻被兩個賊人給盯住了,如果不是顧姐姐的話,我可能會一頭撞死……”
聽到夢兒悲慘的遭遇,顧筠汝臉上顯出了哀傷的神色,倒是姬蘅和容臻似乎不爲所動,倆個大男人可真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顧筠汝走到容臻的身邊,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腰,對着他壓低聲音道:“怎麽回事?夢兒那麽可憐,你也不慰問一下?”
“我能說什麽?可憐她嗎?我倒覺得這姑娘也不是很可憐,她還知道她爹是誰。”容臻一本正經的說着這句話,差點沒把顧筠汝氣暈過去,而姬蘅則是雙手枕到腦後,直接昏昏的睡過去,等到第二天一早,林間的鳥雀聲音叽叽喳喳地将衆人吵醒,開始準備趕路。
“顧姐姐人呢?”夢兒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身邊隻有兩個男人,令她感到惶恐不安,可能是之前受到的欺負,讓她一看到男人就會下意識的往後縮去,姬蘅無奈地攤了攤手道:“你這麽害怕幹嘛,我們又不喜歡你。”
“對不起姬蘅大哥,我隻是有些害怕,沒有反應過來顧姐姐呢……”夢兒四處張望着,此時,顧筠汝手裏拿着一坨草藥走過來,對着她溫柔的笑道:“夢兒,我給你采了一些草藥,敷在傷口上,兩天之内就會愈合。”
“多謝顧姐姐了……”夢兒對她感激不盡,一臉溫柔的笑了笑,顧筠汝将她的袖子撸了起來,轉過身看着兩個大男人,“你們到小溪邊去,去打點水過來!”
“好……”兩個大男人這麽聽一頓姑娘家的話,夢兒好奇極了,便問詢了他們之間的關系。
“那個長相英俊的臉鐵青的是我的相公,姬蘅呢,你認識,他,是我們的一個小弟!”顧筠汝說話間扯下了裙擺的布條,将她手腕上的傷痕全都包紮好,一氣呵成。
“謝謝你了,顧姐姐,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去公孫山莊。”夢兒可憐兮兮的垂着眼睛,顧筠汝看到她這樣子并不覺得反感,而覺得她是一個像一個小妹妹一樣需要呵護和保護。
而那兩個冷漠的大男人實在是一點同理心都沒有,掠過她額前的碎發道:“要去黎平縣之前呢,你得先好好捯饬捯饬,不能這樣蓬頭垢面的去,你看看你頭發又黃又枯燥,這樣去的話别人還以爲你是逃難的難民呢!”
聽到顧姐姐這樣一說,夢兒下意識的垂着頭,那自卑和可憐的情緒在面目中一閃而過,顧筠汝看着他這慌張無措的模樣道:“你娘病逝了也沒有什麽東西留給你,可是這附近又不能用碎銀子,我也不知道該用什麽辦法了,唉,我想到了!”
顧筠汝突然靈機一動,既然這碎銀子不能用的話,那她可以以底價賣出去,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姬蘅,幾人便一起往縣城上走去,來到縣城之後,顧筠汝被這裏的繁華景象給驚呆了。
這裏許多身材纖細高挑的苗族少女,她們的頭上帶着繁重的銀飾,看起來高挑而又美麗,那獨特優雅的氣質散發出來,看着身側的夢兒道:“你娘應該也是苗人吧?”
夢兒點頭如搗蒜道:“是的,我娘是苗人,可是家裏頭已經被村子裏頭的惡霸給占領了,那個地方再也回不去了。”夢兒想到這又露出了委屈和無可奈何的情緒。
而姬蘅簡直受夠了這個哭哭啼啼的夢兒,耽誤他們的進程。
“我去前面看看能不能換些銅塊過來。”姬蘅說着,将幾人身上所帶的所有碎銀子都拿了過去,想要碰碰運氣。
沒想到還真的換了一點當地的貨币,這樣就可以重新買一身衣服給夢兒好好捯饬捯饬了,來到了一家綢緞莊,給夢兒挑選了一件鵝黃色的羅裙,沒想到夢兒這麽一打扮,還倒是有幾分傾城傾國之姿。
和公孫夢瑤竟然有幾分神似,看來她的确是公孫别鶴的女兒,隻不過這個私生女的童年過得實在是太悲慘了一些。
“公孫小姐怎麽有空出來逛街買衣裳了?”那掌櫃的看着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夢兒,竟把她誤認成了公孫夢瑤,而夢兒一臉茫然的看着身旁的容臻與顧筠汝。
容臻尴尬的咳嗽了一聲給老闆了一些貨币,幾人就先行離開了綢緞莊。夢兒奇怪的看着顧筠汝道:“顧姐姐,他怎麽知道我是公孫小姐?”夢兒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爲他臉上寫着公孫别鶴的女兒這幾個大字,要不然别人又是怎麽把她的身份識穿的呢?
“沒什麽,可能是覺得你身上的氣質比較像公孫山莊的吧,别糾結這些,有的沒的了,我們再穿過這條大街,就可以到公孫山莊底下了!”顧筠汝攬住她的胳膊,幾人同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