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回來了!”紀衡神采奕奕地趕到了房門口,卻意識到了裏面的不對勁,好大的一股血腥味兒隻鑽入他的鼻尖,快把他熏得暈了過去。
“………”紀衡下意識的感到不對勁,直接推開了門發現有哭的聲音,可是就是沒有聽到孩子哭的聲音,意識到容臻的懷中是一個死胎,便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姝兒。
“我娘子呢,我娘子呢?”紀衡看着顧筠汝,她一向稱自己爲妙手聖醫,可爲什麽連自己的親人都救不了,顧筠汝難過而又自責地跪守在一邊。
“紀衡……”容臻本來想安撫他幾句,卻發現連自己的呼吸都開始變得沉重了起來。
姝兒難産,包括那個生下來的死嬰,一同埋進了墳墓裏,三日之後便進行了入葬儀式,紀衡默默的守在墳墓旁,燒着紙,卻沒有料到,一直有人默默的注意着這一切。
獨尊派活下來的那幾個餘孽一直都在找着機會,看看能不能打進内部,發現紀衡這幾日總是在墳頭哭喪,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他的娘子難産死了。
而如今正是他意志消沉的時候,那幾個男子便穿上了夜行衣,趁着人不備,沖上前去将他團團包圍。紀衡埋頭并沒有眨眼,他早就注意到了,有人在默默的盯守着他,但他卻沒有什麽動靜。
“哈哈!紀衡!你居然也有今天你殺了我們獨尊派那麽多的弟子,今天你就償命吧!”一個帶頭的男人說到便直接舉起了大刀,想要沖他的脖子上趕去,卻不料是誰發射出了一顆石子正中他的膝彎,撲通一聲就朝着墳墓的方向跪了過去。
“誰!格老子的!”男人低沉的痛罵一聲,原來是容臻帶人趕到,将這幾個獨尊派的餘孽給抓了進去。
“本王一直監視着你們的一舉一動,沒有想到你們真是不請自來,既然這樣的話,那本王也不客氣,照單全收了!”容臻磅礴大氣的站在一旁說出這話之後便揮了揮手。
剩下來的幾人全部都被抓了回去,而紀衡還是一副落魄潦倒的模樣,獨自抱着酒壺,恨不得喝一個天昏地暗。容臻看到這一幕心有不忍,失去自己所愛的人,他實在是太明白那副滋味是有那麽的肝腸寸斷,恨不得立即陪她去死。
“紀衡。”容臻來到紀衡的身邊,盤膝而坐,看着他一幅神魂颠倒的模樣,估計并不理會他要說些什麽。
“………我知道此時此刻你的心情有多麽的難過和無助,可是逝者已去,生者應該要節哀。”容臻并非是不難過,隻不過他此刻一定要故作堅強。
“你讓我一個人靜靜的待一會兒就好了,沒事的。”紀衡苦笑着說了一聲,容臻點點頭在他的臉上看出了有壓抑和埋怨的迹象,既然如此的話倒不如他讓他一個人在這裏倒也落得痛快一些。
回到了花間樓之後,常風便帶着段穎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正準備要告别,卻正巧碰到了容臻,容臻看着常風已經換上了一副正派的模樣,不像是以前有着大俠的風範,打扮較爲随意。
“你這是?”
容臻差點沒有認出眼前這個斯斯文文的男人是常風,以前的他落腮胡子粗糙的黑短發就這樣披散在肩頭,看起來也是放蕩不羁,桀骜不馴,而眼前卻變得有些斯斯文文,帶着段穎就像是來行商的父子二人。
“太好了,既然王爺已經回來的話,常風就親自向王爺告别吧!”常風拱手作揖,跟着旁邊的段穎也是乖乖的容點點頭,知道常風去意已決也不好再說什麽話去挽留他。
“常兄打算去什麽地方?”容臻眼中流出了略微的不舍,這段時間離他而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吧,段穎這小子想去波斯,那我就帶他去波斯逛一圈,看看能不能學到什麽東西,這人生在世圖的就是個潇灑快活,王爺說的是不是?”
常風像是突然開竅了似的,也不再執拗于武功高下這一方面了,之前敗給丁甯之後就一直萎靡不振,沒想到現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突然通透了起來。
“常兄說的有道理,隻是不知道常兄這一去以後還能不能相見。”容臻非常欣賞常風的做派,可是這一别之後,也不知道下次相見的期限會是個什麽時候。
“後會有期吧!”常風呵呵笑了笑便拍了拍段穎的肩頭,二人乘着馬車離去,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容臻無奈地歎了一聲,回到了桌前坐下,顧筠汝端着幾碟小菜放在了面前,“相公,你忙壞了還沒吃一口呢,常風大俠總算是把心裏頭的執念給放下來了。”
“是啊,不過他現在武功都已經丢失了一半,日後在江湖上萬一出了什麽危險……”
“放心吧相公,我已經給了他一幅天蠶果,若是有什麽危險的話,這天蠶果可以救他師徒二人一命。”顧筠汝想得頗爲周到,将這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序,這是紀衡那邊的狀況,令她困擾心中多時。
“紀衡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轉移注意力,如果一個人所面臨的悲傷和壓力太沉重的時候,可能就會崩盤,紀衡如今就是這樣的情況……”顧筠汝深知道一個人的心理承受範圍是有限的,萬一壓在心頭上的事情太多了,整個人都會變得麻木,像是一個殘廢一樣渾渾噩噩。
“嗯,我早上還去看了他,沒想到那群獨尊派的餘孽一直都在暗中觀察他們就是想伺機報複,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容臻說到這裏底氣十足,既是保護了紀衡的安危,又能将那些人鏟草除根,這可是雙赢。
“相公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管江湖上的這些是是非非了好嗎?你知不知道我一睜開眼睛就怕你不在我身邊,看着搖籃裏面的丫丫,我就會情不自禁的感傷……”顧筠汝說出了心裏的話,這也是壓在她心裏頭很久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