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兒忽然想到了什麽,走上前去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匣子,“裏面是我特意請工匠打造的一對白玉瑪瑙镯,這種镯子在市面上非常少見,你把這個帶回去送給如煙吧,就說你去波斯一行買到的。”
“這怎麽能行,我給如煙準備的東西,已經裝上馬車了,我怎麽還能要你的镯子呢?”吳良說什麽也不肯接受姝兒的贈與,姝兒忽然闆着正臉,對着他道:“你要是不收下的話,就相當于沒有我這個朋友,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這……”吳良可謂是左右爲難,又求助了自家的妹子,連妹子都不想管這件事情,隻好勉強地将匣子給收下了。
“那我就先告辭了!”吳良看着顧筠汝,又看了看郡主一行人即刻返京,姝兒确實滿臉感慨地走到顧筠汝身邊,“姑姑,如今相公都在衙門裏處理那些大大小小的瑣事,天天和那些土匪山賊打交道,似乎要進行一場大規模的剿匪,我日夜提心吊膽……”
“我能夠理解你的情緒,不過紀衡的武功尚好,你就不用擔心了。”顧筠汝寬慰着她的心,總算是将她的心定了下來。
夜色已深,顧筠汝腳下銀光洩地,等待着容的歸來,還沒見到人,就聽到了一陣如銀鈴般的笑聲,就這樣傳到了耳畔當中,不用多想,也知道這笑是誰的。
“嫂嫂!”湘平手裏提着幾兩臘肉,笑逐顔開得走上前,将臘肉在她的面前晃了一晃,“看看我們腌好的鹿肉,已經成形了,過段時間拿到萬春樓裏面,就可以做好幾道招牌菜了!”
“嗯……好。”顧筠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這是那話好像都被哽咽在了喉頭,怎麽都說不出口。
“相公,我爲你做好了烏雞真絲面,你趕緊去嘗嘗吧。”顧筠汝試着爲他去下廚,雖然這面條的味道可能沒有湘平做的好,但是可不能讓容臻習慣了湘平做的飯菜,俗話說得好,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想要抓住他的胃,如果真的讓湘平成功的抓住的話,那她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徒勞。
“對了,湘平,我也爲你炖煮了一碗銀耳蛋粥。”顧筠汝特地将兩個人的食材分開,将一碗粥和一碗面擺放在了二人的面前,湘平妙目一轉道:“大晚上的誰喝粥啊,要吃我就吃面,不如我和義兄同嘗一碗吧!”
“………”顧筠汝沒想到湘平居然如此的……那句話她實在是難以啓齒,隻能默默的看容臻的行動。
容臻自然察覺到了一道冷冽的目光向他襲來,很自覺地就将那粥碗拿過去,二話不說,大口大口地吞咽,顧筠汝還沒來得及制止,那粥碗就被他一掃而光。
“哎……”顧筠汝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去,沒想到他的速度居然如此之快。
“娘子,你的廚藝有進步嘛!”容臻由衷的誇贊她一句,喝完這粥之後,他便覺得手腳有些飄飄然,如同身在雲端一般,腳心都無法墜到濕地。
“我有些累了,就先回房睡了,勞煩娘子和湘平一同整理打掃。”容臻覺得倦意來襲,便推脫先行離開上了樓,湘平看着容臻的背影,慢悠悠地嘗着那碗真絲面。
“嫂嫂你的廚藝的确是大有進步,隻不過這裏面的麻油放得過早了,想要提味的話可以在事後放,這樣既能保證面條的香嫩,也能保證挑食材的味美鮮香!”
“你這說的跟沒說有什麽區别嗎?”顧筠汝最讨厭她那一副高高在上,去别人的雞蛋縫裏挑骨頭的模樣了,總是忍不住嘴癢,想杠上一兩句,正好趁着沒有别人在,索性犀利的反駁了回去,湘平意識到她眼神裏的怒意,恐怕日後不能再這樣虛心地向他傳授什麽了。
“嫂嫂是不是湘平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所以嫂嫂想讓湘平離開花間樓?”湘平慢吞吞地放下了筷子,不解其意地看着她那張愠怒的表情,可從來都沒有見到顧筠汝這麽陰陽怪氣的說這句話。
東家一向都是宅心仁厚,若是真的出現這樣的狀況的話,那也可能隻是那個人的不對,湘平努力的想反思,是不是有些事情做得讓嫂嫂不高興了。
“行了,你不用在我面前裝了,容臻都已經上了樓,你覺得你在我面前裝那些還有什麽意思嗎?”顧筠汝直截了當的開始與她溝通,話語裏透露着不悅。
湘平整個神情都變得憂郁了起來,聽到她的話之後,慢悠悠地坐在顧筠汝的對面。
“我知道嫂嫂開萬春樓的目的是什麽,就是爲了能夠讓我離花間樓遠一些,我也盡力的去做了,但是我和義兄之間真的不是嫂嫂所想的那樣的。
雖然我對義兄是有過非分之想,不過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我隻想好好的做我的廚子,并無什麽想法,嫂嫂就這麽不相信湘平嗎?”
“當然不相信了,從你開始邀我相公一起去後山開始,我就應該對你們有所懷疑,你千方百計地留在花間樓,不就是爲了能夠有一個與他單獨相處的時光嗎?
你做到了我也一直沒有說些什麽,可是有些事情我認爲還是有必要說出口。”顧筠汝淡然的拿着茶杯一飲而盡,看着面前的湘平,臉色還是那麽的風輕雲淡,坦然自若,可見這女子已經練就了刀槍不進的一身好本事,通俗一點說就是臉皮堪比城牆還厚,明明所做的一些事情都不願意承認。
“嫂嫂原來這麽喜歡以己度人呢,湘平也無話可說,既然嫂嫂都已經下了逐客令,湘平就沒有理由再留在花間樓,既然如此的話,還請嫂嫂和義兄珍重,後會有期!”
顧筠汝看着湘平就這樣幹脆利落的離開了花間樓,倒是她沒有想到的,難不成真的如湘平所說是,她以己度人了嗎?希望真的是以己度人,也不希望會有那一天的發生。
想到了樓上面的容臻,二話不說立刻沖上前去推開了門,隻見他早就已經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而她在那碗蛋花粥裏面下了一種名叫絕情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