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氣的上氣不接下氣,這個湘平姑娘未免也太過分了一些,這又不是批鬥大會,爲何把她所做的這些菜品說的如此不堪。
“小魚,你給我過來……”顧筠汝看得出來她有些沉不住氣,沒等她發作出來之前,趕緊先将她拽到了一邊。
“這些菜品做出來不僅是滿足客人的口腹之欲,他們既然想點評的話,就讓他們點評吧。”顧筠汝早就已經看穿了,小魚委屈的低着頭道:“可是東家!”
“好了,别說了,我不是也陪着你在一旁嗎?”
顧筠汝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他一定要心平氣和,而且對下一道菜,他可是滿腹信心,本來是要和衆人說一說這皇帝們最愛吃的飯菜,不過被香萍這麽一打攪都忘了,要跟大家說說故事。
“這就是接下來所有的菜了,燒鵝。五味蒸雞,原汁羊骨頭,胡辣醋腰子,豆湯,泡茶真鮮魚,椒末羊肉,香米飯,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各位見諒。”顧筠汝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揚的弧度,便松了一口氣,上了閣樓之後看着容臻心神不甯的模樣,走上前去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我就是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容臻強顔歡笑地看着她,顧筠汝深吸一口氣道:“你可不知道,這回算是棋逢對手了,我看小魚那樣子好像也沒有信心做下去,我倒是對湘平那丫頭非常感興趣,可是她已經有了蘇木齋,也不可能到咱們這花間樓來,想請個名揚四海的廚子,怎麽就那麽難呢?”
顧筠汝一邊嘟囔着嘴抱怨着,并沒有察覺到他的臉色多麽痛苦不堪,隻見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冒了下來,看這樣子似乎是有大事發生了,顧筠汝一隻手搭上他的脈搏,卻發現他整隻手都開始變得烏紫了起來,緊皺着眉梢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下,是一條蛇……”
容臻眼前的一片開始變得模糊,竟直接倒在了顧筠汝的懷中,顧筠汝讓人打了一盆熱水在他的手上施針,勉爲其難的将他另外一隻胳膊保了下來。
“………”
“東家你在嗎?”門口有小二焦急的拍了拍門,顧筠汝剛看着他睡下,準備好好陪陪他,打開了門道:“發生什麽事了?”
“樓下有人中毒了!”
“什麽!”
顧筠汝帶人趕到了樓下後花園,發現一個穿着黃色衣袍的男子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顧筠汝看着四周,讓衆人讓出一條道,先對他做胸部按壓,卻發現沒有任何的用處,見他的手腕上長起了許多紅色的小疙瘩,便看着衆人問道:“他剛剛都吃了哪些菜?”
“喝了這碗羊骨頭湯,還吃了臊辣子!”
“………不好了,應該是羊肉過敏。”顧筠汝讓人将他先擡到後院廂房,而她則是用了各種各樣的辦法将他搶救了過來,總算是幫助他挺過了難關。
又叫了兩個大夫給他做最後的診治,開了幾貼藥,讓他醒了過來。小魚畏畏縮縮地站在假山附近等着顧筠汝出現,看着東家總算是走了過來便走上前去,慚愧的低着頭道:“東家都是我不好,我沒有先查清楚,這些客人們都忌憚吃什麽……”
“當然是你的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你都能犯。”顧筠汝還沒有開口,便聽到有一道嬌柔的女聲響了起來。
是湘平……
她的腰上還挎着一個包袱,看起來十分的機靈活潑,湘平走上前道:“原來那些菜都是你做的呀,你還這麽年輕,對這些食材沒有足夠的把握,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沒錯,是我的不對,東家,這件事情,我一個人擔着花間樓的名譽不會受罪,從明天開始我就不會在踏進花間樓半步了!”小魚說完這話,便直接放下了圍裙離開。
顧筠汝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件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快,看着湘平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皺着眉頭道:“小魚是我花間樓的人,你憑什麽這麽說她?”
“我說的都是實話呀,她做的那些菜難登大雅之堂,那道五福肉的寓意雖然不錯,但是我覺得火候還欠缺了一些,中途的香料加的太早了,以至于那肉都是香料的味道,還有些缺點,我還沒有說出來呢,爲了給那姑娘面子啊,我已經忍了很久了。”
“夠了,湘平姑娘,這爲人處事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你還是先學習好這個再來評價她人的廚藝如何吧。”
顧筠汝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沒有給她回嘴的餘地,湘平還是第一次吃了啞巴虧,看着她的背影,焦急地跺了跺腳道:“可是我說的都是實話呀,幫你們花間樓解決了個大麻煩,居然還不感謝我!”
上官雨柔正準備離開此處,剛收拾完包袱,一打開門卻看到了小魚哭哭啼啼的跑了回來,見到這兒,胡疑地皺着眉頭走上前去,“小魚,你這是怎麽了?”
“我不想活了!”小魚覺得今日受到的委屈和羞辱實在是太大了,有些喘不過氣來,看着上官已經收拾好了包袱,站起身來問道:“你這是要走了嗎?”
上官雨柔别扭的轉過頭去,點點頭道:“沒錯,這個地方已經沒有我牽挂的任何東西了,所以我想了想,還是去丹陽城吧,聽聞丹陽城是一個好去處……”
“你就這麽說走就走了!”小魚抹了抹眼淚,站在她的面前怒氣沖沖的質問,爲什麽他們三個人之間居然變成了這樣。
“嗯……小魚,天下無不散之宴席,總有一日我們還是要分開的,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我也很慶幸能夠在蕲州這個地方遇見了,你這些都是我想告訴你的。你如果在花間樓呆不下去的話,你也可以試着去做别的活計,我相信以你的聰明伶俐勁兒一定能找到适合自己的生計的。”
小魚搖了搖頭,抽噎着身子,連肩膀都在顫抖着,上官雨柔抱了她一會兒,便将她松開,“别哭了,傻孩子你總要學着一個人長大的,總是這麽哭鼻子,可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