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屋子裏?”鄞呈好奇的四處張望。明明聽到了動靜卻不見人影,來到藥浴桶邊,看到了一小撮的黑發冒出了水面,吓得扶穩了身旁的屏風,差點就要尖聲叫出來。
“什麽人?”鄞呈指向了浴桶,容玥憋着氣,冒出了頭,奇怪!這不是那天晚上的小太監嗎?他怎麽會住在西廂房?
“阿……原來是你啊。”鄞呈大松一口氣,将她從浴桶裏撈了出來,“這外頭那麽多人找你,你怎麽會躲到我這兒來了?”
容玥聽到外面有匆匆的腳步聲,就意識到那夥人現在還沒放棄尋找她的下落呢,捂住了他的嘴,擠眉弄眼地看着他,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
待腳步聲走遠了之後,容玥在這才喘了一口粗氣。
“你究竟是什麽人啊?!”容玥不得不懷疑眼前這個小太監,這明明是貴客住的房間,他出現在這的确是太不合時宜了。
“我……你覺得我是什麽人,那我就是什麽人。”鄞呈敷衍的應答看着被她弄得一團糟的藥浴,估計也沒辦法泡了。
“我出現在你這的事,不許向任何人提起,不然的話我就殺了你明白了嗎?”容玥對着他做了個劃脖子的手勢,鄞呈佯裝害怕的模樣,向後大退一步。
“公主饒命,不過公主這麽辛辛苦苦的躲着那些人,是要去哪嗎?”鄞呈一臉不安的望着她,容玥傲慢的仰起頭,挺起胸脯,在他面前來回踱步道:“本宮主要出宮,你若是願意的話,可随着本公主一同出宮。”
“出宮……可是皇後已經吩咐過了,就在花燈節夜宴上,對異國的迎親使者有個交代,到時候公主是要……”
“和親?想也别想本公主去和親,你要是不想個辦法将本公主帶出去的話,本公主就将你是個假太監的事情說出去。”容玥自以爲抓住了他的把柄就可以爲所欲爲,鄞呈筆直地站在他身前,并沒有顯得慌亂。
“你不怕?”容玥狐疑的盯着他。
“我可以帶你出去,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鄞呈想了想,容玥要的不過就是自由而已,這有什麽可難的?
“你說吧。”容玥鎮定自若的看着他,雙手負于身後,一邊警惕着門外的動靜。
“出了宮之後你得聽我的。”
“這……可以!”
爲了暫時穩住人心,容玥也隻好假裝什麽都願意了。
當天晚上便換上了太監的服飾,跟着他鬼鬼祟祟地出了宮門。臨到玄武門口,有不少太監在那裏檢查,鄞呈擔心漏餡兒,直接讓她蹲進了糞桶車裏。
這才蒙混過關……
畫面一轉,鄞禮來到啓祥宮門口,來探望皇後。
見她瘋瘋癫癫的坐在地上,讓身後侍奉的下人,全都退到殿外,将皇後攙扶了起來,見她頭發淩亂,神情枯燥的模樣,心有不忍。
“母後,鄞白都走了那麽些時日,您爲何還念着他?”鄞禮不明白他這個三弟究竟有什麽好的,竟讓平時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堕落成了一個瘋子。
“鄞白……我的鄞白……”皇後的眼裏十分渾濁,看着前方的鄞禮,将他當做了鄞白,粗糙的雙手撫上了他的俊臉,熱淚盈眶地看着他。
“母後,我不是鄞白,我是鄞禮,皇位是我的,等夜宴的那天你就宣布好不好?”鄞禮神情激動地望着她,看着母後的眼神突然變得陌生,心裏宛如紮了根刺。抓着她的胳膊止不住的搖晃道:“爲何!你心中隻有鄞白,他已經死了,你就不能看看孩兒嗎?”
鄞禮在她耳邊大聲吼問,皇後痛苦的閉上雙眼。
沈默……
大殿裏靜得聽不到任何聲音,鄞禮深吸一口氣,私底下已經聯絡好了六部,隻要等到夜宴的那一天,他就能登上皇位。
天一大亮,容玥迅速從桶裏鑽了出來,看着一身輕衣裹體的小太監,不由得火從心來。
待她清洗了一番,換上了幹淨的衣裳,暫且在酒樓住下。
“你可知道這酒樓是誰的?”鄞呈望着一桌子的好酒好菜,見容玥拿着蹄膀就撒不開手,忍不住打趣起來。
“誰的?”容玥一邊口齒不清的問道,看了一下來往排隊的客人,這酒樓的生意還真是火爆,菜肴美味,清香可口。
“昭王妃。”
“什麽?昭王妃,那不是我王嬸嗎?”容玥迅速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激動的拉着對面的手,“萬一讓王嬸的人發現我出宮了,一定會跟母妃說的,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吧。”
“你慌什麽?昭王妃又不在這兒,你現在換上了一身男兒裝,誰又能認得你呢?”鄞呈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可謂是心虛至極。
“怎麽怕了?”
“我才沒怕呢,青天白日的她也不可能帶人來抓我呀。”容玥仔細的想一想,小太監說的話還是有些道理的,心安理得坐了下來又要了一整頭豬。
“慢點吃,别噎着,沒人跟你搶。”鄞呈看着她擦了擦擦嘴角上的油漬,容玥沖着他嘿嘿傻笑着,酒足飯飽之後,摸着圓滾滾的肚皮走在熱鬧的大街上來回張望着,這并非是容玥第一次出宮,但是這次出宮能和小太監一起心中歡喜極了。
走着走着就碰到了衙門的人,心虛慌亂地躲在了小太監的身後,緊張的拉住他的衣角,鄞呈拍了拍她的手道:“慌什麽,那些人又不是來找你的。”
“可是……若是夜宴那天我沒有回去的話,皇後娘娘一定會怪罪母妃的,這又該如何是好?”容玥心中一團亂麻,鄞呈見她即使溜出了宮,但還是心心念念的擔憂婉貴人,看來這個八公主也并非是那般沒心沒肺之人。
“那好啊,你去跟皇後說,你同意嫁去異國,這樣的話他們就不會找你麻煩了。”
“不行!死也不會嫁去那個鬼地方的。”容玥斬釘截鐵的說道。鄞呈看着這個倔強的女子,無奈搖頭。
吳良在顧筠汝幫助下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即将倒閉的镖局,直接從掌櫃的那兒把镖局給盤了過來,順便改了個牌匾。
“聯順镖局,這個名字不錯。”吳良寶貝似的摸着牌匾笑都快咧到了耳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