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煙點點頭,看着銅鏡裏的自己,長長的鳳凰珠钗步搖,将紅色的寶石細密的鑲嵌在這金色的鳳钗上面,雍容華貴,走起路來也能輕輕地搖擺。
臉頰旁隻抹着淡淡的胭脂,侍女們在一旁整理着她的嫁衣,這大紅色的喜袍,繁複的款式層層疊疊,這是吳良特地囑咐過的,一定要讓如煙成爲京城最美的新娘子,讓所有女人看了都會嫉妒她!
顧筠汝看着站起身的如煙,仿佛盛開的牡丹花一樣高貴,令人可望不可及,衆星捧月之下,這流光溢彩的嫁衣更顯得出塵,上面還用金絲繡縫了一片又一片的孔雀羽毛,更體現襯托出了這套嫁衣的華貴,鮮豔的色澤配上她那白皙的肌膚,相得益彰。
紅色的蓋頭,遮住她華麗優美的容顔,随着喜婆上了轎子,顧筠汝便和容臻迅速趕到了吳良的宅子,先他一步趕到那個地方。
如煙坐在喜較上,轎身晃動,身上頭上的鳳冠珠钗也跟着晃動起來,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可她的心就如一潭死水,泛不起任何的漣漪。
顧筠汝有些意外的看着紀衡和姝兒,兩人穿着一身藍色的衣袍,顯然是情侶裝,十分的惹人注目,他們已經在石桌邊上做好,許多賓客也紛紛入座。
就等着新娘子過來,看他們拜堂成親,大多數人都是看着容臻的面子,所以來到這個地方。
當季如煙被人從喜較上牽下來的時候,那華貴與豔麗相互交輝,所有的老百姓紛紛駐足張望。
吳良穿着一身新郎官的衣服,胸前還套着一個比他腦袋還大的大紅花,臉上的笑容都快堆起了褶子,來到如煙面前,有些倉促不知所措,還得靠身旁的下人提醒。
當他看到季如煙,從喜較下來的時候,像是全身都散發着絕世的光芒,令他呼吸一窒,呆呆的望着,想要看看蓋頭底下的新娘子又是何等的嬌貴豔麗。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姝兒注意着身旁紀衡的表情,他的面孔則是有些複雜,便伸出了手,在他的面前揮了揮,對着他展露笑顔道:“相公你在看什麽啊?那新娘子好看嗎?”
想到了當初不過是倉促的嫁入紀府,于是便撒嬌着對他道:“相公,我也想讓你重新再迎娶我一次。”
“爲何?”紀衡不解看着她,難不成姑娘家看到人家成親的樣子都會心血來潮?
“你沒看到如煙穿的那一身嫁衣,多漂亮啊,我要想穿漂亮的嫁衣,而且我要最大的鳳冠,最好是有赤金鴛鴦左右合抱,明珠翠玉做底,這樣的話才能顯得我這個郡主的身份很不一樣啊。”
姝兒勾着他的手臂撒嬌,紀衡點點頭敷衍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還得等這些風頭過去了之後,我才能給你做出承諾。”
“好啊,這是你說的一言爲定!”二人居然還拉起了鈎鈎,顧筠汝在一旁不禁搖了搖頭,這兩人還真是幼稚。
到了深夜,吳良聘請賓客之後,便讓人繼續幫他照顧着這些客人,房間裏的燭火和紅紗帳纏綿在了一起,一方葵形的銅鏡襯映出人兒的倒影,如煙坐在床上,緊張不安的捏着衣袖,聽到了門口的腳步聲漸進。
吳良走進來,看着鮮紅的蓋頭,忍不住用手掀起,将她推倒在床上……
第二日一早,如煙起身坐在銅鏡面前,看着紅唇皓齒的自己,食指鮮嫩的如同蔥尖一般,臉上的脂粉還未全部擦去,穿着一身緊身綢緞淺藍長裙,标準的瓜子臉上,五官齊全。
望着銅鏡裏的自己,竟顯出了淡淡的哀憐,吳良起身一把将她擁在了懷中,看着懷裏的美人,望着她那瑩白的玉璧,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娘子,你在幹什麽呢?起的這麽早,怎麽也不多休息一會兒?”
“睡不着,所以就起來了。”如煙說着話,那長長的眼睫忽閃忽閃,如血一般紅潤的薄唇讓人看了抑制不住内心原始沖動,“娘子,爲夫還想要……”說着直接将她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
看着身下的如煙,沒有任何的迎合動作,他皺着眉頭,“娘子,你是不是還沒有忘記紀衡,他都已經忘了你,你爲何還要這樣?”如煙醒過神來。
是啊,紀衡已經忘了她,可她爲何還要這樣苦苦等着,不禁苦笑一聲,吻住了他的唇,二人便在享受雨水之歡……
顧筠汝打了個噴嚏,換上一身白色席地長裙,匆匆地趕到宮中,想到了在鹹福宮内日見到的黑衣人,便來到了容玥的住處。
容玥的屋子裏頭很是整潔,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樣了,素雅也略帶喜慶,看着她坐在一旁,臉上盡顯惆怅。純淨明麗的臉上布滿了優色,再也看不到她那如花一般鮮豔的笑容了,都怪這人言可畏。
“玥兒,王嬸來看你了。”說罷,大步走了進去,容玥則是默默地擡起了眸子,那精巧動人的眼眸不偏不倚露出如絲綢般柔滑的笑意。
“玥兒,上次你提到流蘇,是不是流蘇回來過了?”顧筠汝有着很強的心靈感應,總覺得這個流蘇一定會回來的!
想必流蘇在宮中還有其他的接應人手,要不然也不會來去自如。
“嗯,她的确回來過,不過隻在晚上出現,她也知道宮中戒備森嚴,所以不敢隻身入鹹福宮,但她唯獨對鹹福宮情有獨鍾。”
“怎麽會這樣?能不能把你們之間的事情仔細的跟我說說。”顧筠汝坐在她面前,想要從她的口中聽到更多的線索。
“嗯。”
待容玥說完和流蘇的事情之後,顧筠汝恍然大悟,“那爲何當初你還會讓流蘇留在你身邊,難道你不怕他在對你做什麽不軌之事?”
“我不怕她功夫很好,而且當時在乞丐的廟裏還救了我,我以爲她是想保護我,可我沒想到……她身份很神秘,我總覺得她是異國的細作。”
容玥有了這樣的懷疑也是情有可原的,顧筠汝摩挲下巴,面色複雜。
“王嬸,這件事情我誰都沒有告訴,可我總覺得鹹福宮總是來了一些不應該來的人,那天晚上我還聽到母妃的屋子裏有動靜,我問過下人了,下人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