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禮盯着她那一張瓜子型的小臉兒看個不停,白嫩如玉,十分的天然活潑,和一般死氣沉沉的宮女有些不太一樣,微笑之間還泛起了一對梨窩,身上還有着一股淡然的花香,引人入勝…
“是啊,奴婢也是剛到尚宮局不久的,最近忙着衣服制作,這不就把做好的東西拿來給皇後娘娘看,皇後娘娘還瞅着下個月的花宴要穿什麽呢。”
一聽到花宴,鄞禮的表情就變得有些沉重,甚至能夠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股煩躁的氣息,“怎麽了?二皇子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
杜鵑笑盈盈地看着他,兩腮就像是一朵開放的瓊花,白裏透紅,讓人看了心情舒暢不少。
“沒有,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名叫杜鵑,就是那杜鵑花的杜鵑。”
“杜鵑……我倒是記得有人說過,這宮裏的人都喜歡起花名,不是叫芍藥的就是叫牡丹。”
“沒錯,沒想到二皇子對這花名還有研究啊。”
二人慢慢聊了起來,鄞禮對她的印象大大的改觀,特别是那一面就将杜鵑記在眼裏,雖然她和季如煙是兩個不一樣的氣質,但這個杜鵑非常的清澈,給人一種可以放心的對他坦露心事的感覺。
“哎呀!光顧着和二皇子聊天了,這東西還得送到啓祥宮去呢,二皇子對不住了!”杜鵑深知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留一點神秘感,不能一股腦的把心事全部都吐露出去,這會讓人覺得非常的好控制,這還是師傅交給她的。
從此杜鵑這個名字就刻在了鄞禮的腦中。
昭王府。
自從容臻回來了之後,這些大臣官員們還有皇子們每天都送來了不少的珍奇異寶,整個院子都快被這些東西給堆滿了。
“哎喲,我滴個乖乖啊,居然還有瑪瑙玉寶石,這個是稀品啊!”顧筠汝看花了眼這些珠寶夠她看好幾天了,把這瑪瑙玉寶石般到了桌上。
“阿昭,你快看看這塊玉是不是特别配我的氣質?”顧筠汝一臉臭美的站在他的面前,這塊玉的色澤非常的通透潤亮,晚上居然還能發出隐隐的光亮,讓人看了一眼就離不開目光,什麽珍珠翡翠在它的面前都已經黯然失色了。
“這些東西我都會原路退回。”容臻翻閱着手中的帳本,掃興的話音一落,顧筠汝嘴角就往下耷拉。
“别嘛……我看了一眼這塊玉石是方大人送來的,方大人和你的交情不是一向不錯嘛,像六部的那些人不都是有意要拉攏你嗎?”顧筠汝一隻手撐着下巴,坐在一邊對着容臻放電,就是希望他能夠心軟一下,好歹要留下一兩樣東西放在府裏頭觀摩,這王府如此的清貧,根本就難以讓人置信這是昭王府!
“不管是方大人還是溫大人,他們無非就是希望我能夠站在他們的一邊去商議立儲君一事,我自然保持着中立的立場,因爲遺照皇兄早就已經寫好了,不論他們怎樣争奪儲君的人選是不會改變的。”
顧筠汝唏噓了一聲道:“唉,隻可惜了這幫傻瓜不留餘力的讨好你,像那個什麽劉夫人,王夫人,還有那個一品夫人,這幾天約了我好幾個飯局,我推都推不掉,姝兒這幾天也遭了殃,就連紀衡的府上都莫名其妙多了許多的金銀财寶,還有一些人居然不留名字就塞禮品進來的。”
“如今朝中局勢也不算混亂,隻不過暗流湧動衆人人心不齊罷了。”
“可是你說異國還有邊疆的那些匈奴,會不會趁此機會?”顧筠汝一直有這個隐患和擔心,像她之前看到那些史書上面說的,如果人心不穩的話,朝政就會發生裂變,到時候人心很難聚集對抗外敵勢力,到那個時候豈不是作繭自縛!
“不會,有你夫君在,不會的。”容臻信心滿滿的說了這一句,不過這也不是他自吹自擂,而是容臻在這裏就沒有人敢明争暗搶奪得儲君之位。容臻可是一國棟梁之材,誰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出那些貓膩兒,那就是不想活了。
“那我就放心了,下個月的花宴咱們得好好打扮一番,都守了半個月的國喪了,每天都是一身白衣服早就膩了。”顧筠汝嘴裏嘟囔着抱怨的話語坐到了一旁,看着那些金銀财寶,一個一個跟它們告别。
三日後,鄞白提前趕回來,來到了啓祥宮和皇後碰面,杜鵑在一旁守着,看得出來,皇後好像非常喜歡他這個兒子,鄞白一身慘綠的羅衣,頭發很簡單的用銀冠束起,身上的氣質不同鄞禮,好像帶着一股麝香的氣味。
“二哥,這是我從邊疆給你帶的青稞酒,這酒的味道非常的香甜!”鄞白這次回來還給皇後和鄞禮等人帶了不少的土特産,雖然這些東西并非是價錢可以衡量的,但好歹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多謝三弟的美意了,自家兄弟倒也罷了,可若是大哥看到你帶的就這些東西……”鄞禮面無表情的說着,那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一道精光閃過,皇後很快就捕捉到了這絲不倦的氣氛。
“鄞禮,你先和杜鵑去尚宮局看看,花宴所要籌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萬萬不可有差值。”
“是……”鄞禮憋着一口氣,杜鵑與鄞禮走到了尚宮局附近,可他并沒有按照皇後所說去盤點那些東西可準備齊全,那個修長的身影背對着杜鵑,一動不動的立在荷塘邊上,一塵不染的氣質,在日光之下透着淡淡的哀愁之味。
杜鵑走上前道:“二皇子,可是爲了皇後娘娘,所以才心中不悅的?”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揣測本皇子心裏是怎麽想的。”日光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斑駁的樹影,鄞禮轉過身來,眼中是深不可測的冷漠。杜鵑瞬間低着頭道:“奴婢不敢,奴婢隻想爲二皇子分憂解難而已。”
“分憂解難,你倒是怎麽個分憂解難法,鄞白一出現,母後的眼中就已經沒有了我,鄞白從小最得母後的喜愛,我無論做什麽都是錯的,我有時候甚至都懷疑母後究竟是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二皇子怎麽能這麽想,天下父母心都是一樣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夠過得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