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蓮是張公子人來了嗎?告訴他在樓下先等着,待我沐浴更衣之後再去見他。”
王秀才憋着出氣,沒有想到居然闖進女子的閨房,話說就要開門離去,卻聽到女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的百草霜用完了,你快去把桌子上的那一瓶拿過來。”
“………”王秀才心中是又急又亂,腳步都變得沉重起來,而那屏風後沐浴的女子卻顯得有些不耐煩了,“翠蓮你怎麽回事啊?不就在桌子上嗎?你趕緊拿過來,我還要用呢。”
“是。”王秀才隻好捏着嗓子從鼻子裏發出了一聲“是”,而沐浴的季如煙,聽着聲音有些怪怪的,伸出手去要接過百草霜的瓶子。
“翠蓮,你幫我抹吧,老規矩抹在我的背上。”季如煙忽然懶得動,趴在浴桶上等着翠蓮給她抹百草霜,而王秀才手抖的不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而那女子的催促聲音又響了起來,站在屏風後的王秀才,艱難的咬着唇瓣,直接将白草霜擱在地上,人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而此時的翠蓮這才進屋,看到一鬼鬼祟祟的男子走進如煙姐的房間,驚得趕緊大步走進去,“如煙姐,你沒事吧?”季如煙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我沒事啊,不是讓你幫我抹百草霜嗎?怎麽磨蹭到現在?”
“阿!如煙姐,我剛剛看到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從您房間走出去了,我還以爲是張公子呢。”
“什麽!”季如煙吓得趕緊從浴桶站出來,按理說應該不會是張默,若是他的話,一定迫不及待地上前,而那個男子應該是誤闖入這個地方,應當沒有壞心。
想到了這便松了一口氣,慌亂的穿好了衣服翠蓮給她梳妝,抹着胭脂,摸着她細膩如雪的肌膚,道:“如煙姐,翠蓮可真羨慕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你一樣坐上頭牌的位置。”
聽了翠蓮的話,季如煙的嘴角慢慢壓平,轉過頭望着她道:“翠蓮,你怎麽會這麽想?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遇到一個知你疼你的男子,然後他再把你贖出去,你們兩個人過平平安安幸福的日子,這樣多好,這樣的感情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呢。”
“可是我覺得如煙姐,您的日子就很風光呀,每天這麽多的公子哥爲了見你一面豪擲千金,爲了聽你彈奏一首江南吟,更是散盡了家财,這麽惹人矚目,衆星捧月的,有誰不想坐上您的位置啊。”翠蓮一時口快說出了嘴,倒是有很多女子想取代她的位子,隻可惜……
“夠了翠蓮,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季如煙不想聽她再說話,翠蓮與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多說無益,不如讓她冷靜冷靜。
她畫着精緻妖豔的妝容,今夜就要被張默給帶走了,可是她還是想知道,寫出那首送春柳的人究竟是誰,可是托人查詢了幾年都了無音訊,更有一些無恥之徒,還冒充了送春柳的作者,随意的狗尾續貂。
“難道你我之間注定是有緣無份了嗎?”季如煙絕望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似一張完整的臉,其實早就已經破碎,她的心也早就在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徹底的死了。
而這時容臻誤打誤撞走了進來,看到是如煙,立即上前問道:“你有沒有見到那日來的那位姑娘,與你說過話的那位?”
季如煙意外的看着面前的公子,到現在還沒有請教過他的大名,不過見他這慌慌張張的應當是來找人的,“我并沒有見到她,她似乎也沒來了,那怎麽了?難道說她不告而别了?”
“沒有,她今日本來是要去采購一些做元宵的食料,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回去,我以爲她會來這,找了幾圈,都沒有人說見過她,既然這樣的話冒昧了……”容臻心煩意亂的垂着頭,不知道顧筠汝現在是否還安全。
“公子你莫要擔心她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多謝。”
此時王秀才路過門口見到容臻在這位姑娘的房間誤以爲二人是老相好,立即捂着眼睛,“我什麽都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容臻黑着一張臉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我和這位姑娘沒事,我是在問她筠汝的下落,既然不在的話,我們再回去看看,說不定此刻她已經回去。”
王秀才點點頭,季如煙看都沒看一眼就直接離去了。
而此時的季如煙,心情有些複雜,這位公子居然沒有留戀的望她一眼,要知道換做任何場合,不會有公子對她這麽淡薄,除非那個男人有斷袖之癖,不然不可能不流連沉醉于她的美貌。
容臻帶着王秀才正準備離開萬花樓,卻見門口有幾輛轎子停下來,拉着他躲到柱子後面觀察對面的一舉一動。
原來是張默過來接人,還擺着幾個喜慶的轎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來迎親的,而與此同時紀衡的轎子也停下來,一身正派的走下來,全場鴉雀無聲,估計都醉倒在了紀衡的絕世樣貌下。
“這位公子真的好帥呀,奴家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你?”一打扮妖娆的女子走到紀衡的面前,對着他暗送秋波,但沒想到這個男人冷冰冰的,看也不看她一眼,隻當她是一個物件時的直接用手掃開了。
“久仰這萬花樓的如煙姑娘大名,特地想将他接回府一叙,若可以的話我自然是想替她贖身。”聽到紀衡這麽一說,本是要接走如煙的張默不樂意了,走上前兇神惡煞的瞪視他道:“你是從哪冒出來的!我告訴你。如煙已經是被我預定的女人,你要把如煙帶走也得問問我的意思!”
“哎喲,吵什麽吵什麽呢?張公子你消消怒火呀,這位公子看來氣派不凡,想必家中也是非富即貴吧!”媽媽桑眼裏冒着火花,走在紀衡面前。
這家夥樣貌英俊比張默不知道高大帥氣了多少倍,若是如煙要選擇這個位公子的話,倒也不意外,不過在她這裏隻有一種遊戲規則,那便是價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