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顧筠汝關切地看着她,替她把了脈,發現她的體内并沒有什麽異常,說明苗香應該沒有給她養什麽可以控制的蠱蟲。
“沒什麽,隻是不知道日後該怎麽稱呼你……”
“我比你大了一輪,你怎麽叫都行。”顧筠汝唇瓣一揚,另一邊的小耗子被抓進大理寺,嚴刑拷打,但是他的嘴裏卻并沒有吐出什麽話來。
“阿信姑娘……”有幾個見過阿信的獄卒立即對她施了一禮,知道她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自然不敢得罪。
“讓我來會會他吧。”顧筠汝知道大理寺如果逼問不出來的話,就是用刑逼供,這樣實在是太不人道,往後還得編撰一本書,如何審訊犯人,這本書若是一旦推廣的話必定火爆。
“是。”
小耗子雙手被拴在木樁上面,整個人已經提不上力氣,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人,忽然眼睛一亮。
“師傅你是來救我的對嗎?師傅!”小耗子的聲音幹啞的朝着她嘶吼的,仿佛已經用盡全身的力氣。
“我不是來救你的,我來隻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不是異國的奸細?”顧筠汝坐在軟椅凳子上,一邊吃着核桃,一邊看着他的眼睛。小耗子有些哀傷的低下頭去,“師傅……如果是來問這個的話,小耗子無話可說,小耗子自幼就是棄兒,被人收養在太醫院,這輩子從來沒做過什麽問心有愧的事情。”
“夠了,你不用再想那些提前編好的話來糊弄我,我知道你的身世自然是沒有任何的纰漏,但是你私底下和什麽人交往,就不是我們所知道的範圍内。”
“既然小耗子說什麽,師傅都不相信,那小耗子也無話可說……”小耗子垂下頭去,顯得一臉生無可戀,顧筠汝走上前一隻手扣住他的下巴,“聽說你是個孤兒,看上去似乎什麽軟肋都沒有,但是事實真的是這樣的嗎?”
說罷,一臉饒有興趣地看着他道:“其實真正的小耗子已經死了,而你的身份,一定就是異國的奸細,你不承認沒關系。想想你老家的人吧。”
話音一落,小耗子突然變得緊張的看着她。“你到底要做什麽?!”
顧筠汝正準備轉身離開,見他似乎也有些誠意。緩緩轉過身來,勾起唇瓣一笑,“其實我想做什麽,你應該明白,這宮裏到底還藏了多少你們異國的奸細。”
處處需要防範的一個不少,再加上異國的使者團已經被他們盯住,異國的使者團不可能會有人從中脫離而作案,唯一可能的就是這人已經偷偷摸摸地混進宮,想要來個裏應外合。
“王後,異國的王後也來了,不過她平時并不露面。”
“苗香?”
“是,王後最近學習了易容術,就混在宮女當中,可普通的宮女并無倆樣,所以沒有人認出。”
聽到這家夥交代的,顧筠汝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知道了,你先好好的在這裏呆着吧。”顧筠汝說罷,直接轉身離開,将這個消息告訴了姝兒。
“阿信,王爺已經好了不少,今天都能喝下兩碗粥了呢,你要不要過去看看他?”姝兒并不關心這宮裏到底還有異國的細作,倒是希望兩個人能夠重歸于好。
看着兩個人如膠似漆,恩愛滿滿的模樣,她就覺得心滿意足。
“胃口變得這麽好,那挺好的……”顧筠汝想要轉移話題,沒想到被這丫頭一眼就看穿了。
“阿信,你不想去看他嗎?哪怕是在窗戶上偷偷看一眼也好。”姝兒沒見過這情蠱發作的厲害,但是顧筠汝明白,想要解掉這毒的話,就必須得抓到苗香,這件事情,苗香一定知情!
“算了,在沒有抓到那個細作之前,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好。”顧筠汝痛定思痛,一臉決絕的說道,姝兒郁悶地撓了撓後腦勺。“可是這樣你們在同一屋檐下又不能相見,難道就不覺得有些……”姝兒看着她苦着一張臉,也不好再說些什麽。
“那我先去了。”姝兒代替顧筠汝先行回到正院,顧筠汝在銅鏡面前坐着,看着那一張陌生的臉龐,将抽屜裏的一盒洋粉拿出來。再再端來一盆的清水,那粉灑在水裏就會變成豆皮一樣薄的紙片兒。
這是做人皮的最好工具,苗香會的,顧筠汝也一樣不會落下,就是爲了防備對方會有什麽企圖。
做完這些準備工作之後,便開始描畫黛眉,原先的鑽石臉變成了方方正正的國字臉,這樣看起來極爲普通。
換上了宮女穿的粉色裙裝,一出門就撞上姝兒,姝兒一臉狐疑的盯着她的臉看,“你是什麽人?怎麽會進阿信姑娘的房間?”
“奴婢奴婢是新來的,找錯了院子……”顧筠汝将聲帶也重新換了一個調,聽起來也十分的平淡,并不會讓人起疑。
“走錯了房間,這宮裏的宮女難道還有迷路的不成,你一定是偷了什麽東西是吧?如果不想跟我面見聖上的話就乖乖交出來!”
姝兒認定她一定是來偷東西的行爲,如此慌張,眼神飄忽不定。顧筠汝見她果然将她認定成偷東西的賊,不禁悶聲一笑。
“你居然還敢笑,你這賊人臉皮真厚。”姝兒氣不打一處來,正準備出手好好教訓她,隻兼顧筠汝将臉上的薄皮輕輕的撕扯下來。
“這是假的人、皮、面具,我剛剛做好的準備出來試一試,沒想到就遇見你了。”
“阿信……那你做這個東西做什麽?”姝兒詫異極了,想到剛剛對她做的那些無禮的動作,趕忙将手放了下來。
“當然是爲了把後面的人給引出來了,既然她不出來的話,那麽我就去找她。”事不宜遲,顧筠汝将臉皮重新帶了上去,并且叮囑姝兒誰也不要說。
夜色已深,容臻躺在床上蓋着一層薄薄的貂絨,感到身子無力,便走到書桌旁,想要做一幅畫,不禁想到了阿信的臉龐,至于顧筠汝,無論變成任何樣子,隻要是她,他都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