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風和日麗的下午,卻充滿了肅靜哀傷之憂。
太後的逝去給着宮牆裏裏外外贈了一絲憂傷。
“姑娘,王爺……”小耗子跟在顧筠汝身邊,眼尖兒地發現了前方有一個魁梧的身影。
“你在這裏等我,我上去跟他說幾句話。”
“是。”顧筠汝踩着輕盈的步子走到他的眼前,打量一圈,人有些清減,并且有些黑了。
“你回來了。”顧筠汝對着他露出整齊潔白的貝齒,容臻漆黑的瞳孔掠過了一絲極淡的笑,目不轉睛地盯着她那秀麗的面龐。“那日我在街上看到你了,安兒和歡兒已經接回去了,你爲何不現身?”
“我還不知道怎麽跟沈小姐說呢,再說了傲君肯定沒有辦法接受。”顧筠汝此時又變得猶豫不決了起來,容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眼裏的柔情流露出來,“我一直都在等你回來,還有安兒和歡兒,不能缺少母愛。”
“我知道你也不用将兩個孩子來困住我這些事情我都明白。”顧筠汝咬着唇瓣似乎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要不這樣吧,你再給我幾天的時間。”顧筠汝看着他一臉凝重的表情,知道他一定有些生氣,趕緊說幾句軟語。
“你說的幾天究竟是多久?”
“要不了多久的,對了,姝兒她……”顧筠汝将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二人就站在烈日底下,皓茡倒是十分懂事的,拿來了兩把傘,給二人遮住陽光。
“姝兒居然……”容臻萬萬沒有想到此刻的姝兒早就和異國那幫妖人勾結。
“其實也怪我,我很早就發現了,應該提醒你們的,都怪我不好。”顧筠汝自責不已,如果當時不那麽懦弱的話就,不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也别再自責,這件事情跟你無關。”容臻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身後的那個藥童,好奇地擰起了眉頭。
“這個是我的徒弟,叫他小耗子就行了。”顧筠汝正愁着學的蠱術沒有傳承的地方,不過這種邪術還是不要那麽多人知道的好,以免有心術不正的人加以利用,殘害百姓。
“這幾日你要在宮中居住?”容臻關心起她的衣食住行,顧筠汝點頭如搗蒜,嫌他的話有些多了,趕忙将他推到了一邊。“好了,你問的也足夠多了吧,趕緊回去跟安兒和歡兒多交流一下感情。”
“恩。”
待容臻的身影走遠之後,有一穿着綠色宮裝的宮女走上前來對着顧筠汝行了一禮道:“阿信姑娘,今日晚上皇上邀您去養心殿用膳?”
“晚上你沒聽錯吧?”顧筠汝不可思議的指了一下鼻尖,看着那宮女的神情,一副認真的模樣。
“奴婢沒有聽錯。”
“幾個人啊?”顧筠汝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盯着那宮女的表情,可是宮女老是低着頭,以至于都看不清楚她的眼睛。
“奴婢不知,姑娘去了就知道。”
宮婢傳完話之後,就踩着碎步離開,顧筠汝一人淩亂在風中,小耗子走上前賊眉鼠眼地看了她一眼,“看來皇上是有意要宴請師傅上次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顧筠汝低低的重複一遍,看着小耗子一副賊頭賊腦的模樣,伸出手給了他一記闆栗。
“皇帝的心思不能亂,猜明白了沒有?”顧筠汝也是爲了他好,免得禍從口出,小耗子一臉無辜的撓了撓頭,隻好連連應是。
到了夜晚,顧筠汝心裏就像是壓了一塊沉石似的,喘不過氣來,緩慢地走到了大殿上。大殿上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飯菜,看起來規模不是很大,應該不是宴請許多人。
“咳咳。”皇上如今的身體已經恢複的差不多,整個人的神色也顯得比較健康。
“奴婢參見皇上。”顧筠汝如今在宮中,也以奴婢自居,看到皇帝似乎很開心的模樣,坐在蒲團上。
“不必行如此大禮。”皇帝伸出手準備虛扶一把,卻見她快速地躲到了一旁,似乎很忌諱二人有肌膚之親。
“快坐,不必拘泥。”皇帝龍顔大悅,顧筠汝看着桌子上的一些小菜,可口美味,忍不住食指大動,想到是在皇帝面前不宜太過放肆小嘗了幾口。
“皇上何以會想到,要奴婢前來……”顧筠汝後面的話還沒有組織出口便聽皇帝道:“也是爲了感激阿信姑娘三番四次的救好朕,也不知姑娘在宮中呆的是否還習慣。”
“一切都好……”顧筠汝感到渾身都不自在,做也做不好,站也站不好,看到那些美味都沒辦法,在他面前大口朵頤。
“阿信姑娘,可是身體不舒服。”皇帝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異樣,于是好奇地問了一句。
“并不是,隻是有些緊張罷了,還從未和皇上一同用過膳呢。”顧筠汝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我可是你弟媳婦啊,千萬不要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想法!
可誰叫她頂着一張平庸無奇的臉出現在皇上的面前呢。
“你就不必拿朕當作是皇帝,當做是普通的朋友就可以。”皇帝的脾氣倒是比以前更加随和,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親近,但是顧筠汝從始至終都沒有擡起眼睛看他一眼,就怕兩個人來電。
吃完飯之後,皇帝還邀她到後花園去賞月,顧筠汝便找了一個借口推脫離開。
看到了小耗子站在附近,趕忙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忘了之前我們是怎麽約定的嗎?要是我吹個口哨的話,你就要過來打斷我和皇上對話!”
“師傅,那人可是九五至尊,就算是給小耗子幾百個膽子,耗子也不敢……”小耗子委屈急了,撓了撓頭。
“你膽子這麽小,果然叫你小耗子,那是擡舉你了!”顧筠汝嘴裏念念有詞,回到了偏院,小耗子就像是尾巴似的,形影不離跟在他的身邊。
“師傅,小耗子跟在您身邊也有一段日子了,不知道師傅什麽時候可以教小耗子如何馭物啊?”小耗子眼睛裏放着亮光,似乎對這件事情頗有興趣。
“誰人跟你提起師傅會馭物的?”顧筠汝頓住了腳步,不可思議的轉過身,看着他,眼裏充滿着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