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臻此時帶着顧筠汝從後路逃走,總算是到了一個較爲安全的地方,容臻不能看着那幫人厮殺成一團,而他卻逍遙自在地溜到一邊去,按着她肩膀鄭重的道:“你先回去等我消息,把這件事情告訴提督大人。”
“那你呢?”
見容臻的表情,那樣沉重便知他肯定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你不用管。報信才最重要。”城牆駐守的那些官員們都等着容臻這邊的消息,顧筠汝要第一時間趕回去,将這裏的戰況告訴他們。
“那好,你萬事小心,我等你回來。”
“恩。”容臻眸底是堅毅倔強的光芒,目送她的背影離去之後,才回到後山附近。一時之間,天色突然擦黑,顧筠汝迷了眼前的路。城牆附近的官員們提前已經收到情報,于是緊急的關閉城門,而顧筠汝此刻還在城門外面。
城門關閉也不可能爲她一人打開,隻好先躲進了附近的山的穴、洞裏面暫住一晚上,等到明天一早再想辦法回到城門。
可沒想到湊巧的是居然在這裏碰到程紹遠。
“程紹遠…你怎麽會在這裏?”顧筠汝茫然錯愕的喊了一句,程紹遠此時的表情與她一樣,胡疑地瞪着一雙不太大的眼睛道:“你怎麽知道本官的全名?”
“……厄厄,程大人威名遠揚誰不知道啊,隻不過眼看着異國就要和大齊交戰了,你怎麽居然躲在這個小山洞裏?”顧筠汝百思不得其解好奇的問道,隻見他的額頭有過幾道抓痕,也不知是剛剛跟什麽東西輸死搏鬥了一番。
“實不相瞞,在下親自埋了恒娘的屍體,沒想到回來晚了,眼看城門已經關閉,再讓提督大人開門,有些不現實,打算在這裏先躲過一夜,等混戰過後第二日一早再進城門。”
看着他灰頭土臉的樣子,看來所言不虛,程紹遠對恒娘的感情實在是令人敬佩,顧筠汝想到這,又往裏面靠了靠,這山穴本來就十分的狹窄,能鑽進兩個人就已經是不錯了。若是戰火連天,炮火攻到這兒來的話,定會坍塌成土堆,在想着那千軍萬馬從身上跨過的樣子,估計兩人都要被埋進黃土裏了。
“不過大人你可想過,恒娘是不是異國那幫妖人所殺?”顧筠汝一雙眼睛烏溜溜的在夜中竟還散發着光彩,程紹遠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此時已經聽到異國那幫妖人領着千軍萬馬攻到了城門口,就在附近安紮。
“不好了,看來他們已經攻進來了。”顧筠汝眉頭緊皺,此時看到洞穴、裏大大小小的昆蟲全部都往外爬去,看來這些機靈的小家夥們也知道,一場塗炭生靈的舉動馬上就要爆發了。
“阿信姑娘,你看這些蟲子居然排着如此整齊的隊伍。”程紹遠至今都沒有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就像是有人在不遠處召喚着它們一樣。
“是啊,實在是有些好奇。”顧筠汝在身後抓了一個石頭,朝其中的一隻昆蟲砸了一下,那昆蟲頓時被砸得稀巴爛,而并沒有影響其它的昆蟲繼續前進。
它們好像是有組織的,要進行到一處地方,顧筠汝好奇跟在它們的隊伍上前。
可是眼前的這一幕卻令她驚詫不已,不知是那幫異國妖人用了什麽邪術,這些蟲子排着整齊的隊伍爬上了京城的牆頭,将那些繩索和兵器之類的東西全部都咬了個稀巴爛。
“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幾個精銳之士在城門牆上站着也有些抵擋不住,準備好的弓箭手,還有一些火器之類的兵械,都被那些蟲子給啃了個幹淨。
“什麽事慌慌張張的?”新上任的提督大人乃是沈大人之前的部下,行事雷厲風行,爲國爲民是位好官,見下人說出如此荒唐的一幕,打死也不願意相信竟有如此詭異之事發生。
二話不說來到城門口一看,這一看不要緊,這膽子都快吓出來了,這些蟲子也不知道爲何紛紛的爬上了牆頭,開始咬它們的兵器。
顧筠汝在城牆底下看了個真切,雖然異國這幫妖人還沒有趁此機會攻進城去,但他們一定在醞釀着更大的計劃。
“這外頭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程紹遠也好奇跟了出來,險些被異國那幫妖人巡邏的士兵發現,被顧筠汝給拉進山洞裏,豎起了食指對他噓了一聲,表情十分嚴肅,将剛剛看到的那一幕一字不差地告訴他。
“真的假的?你莫非是在诓我?”程紹遠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古怪的場景,難不成那些昆蟲也被控制了。雖然他聽過異國善用蠱來控制他人的心智,就那那些士兵就跟個傀儡似的,打起仗來也是命都不顧。
“絕對不是騙你,現在我們應該想想該怎麽阻止那些蟲子。”顧筠汝絞盡腦汁,現在還沒有什麽頭緒,她還不知道問題發生的關鍵在哪裏,那些蟲子絕對不可能有自主意識,肯定是無差别攻擊。
“你想到了什麽?”程紹遠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好奇的問了句,過往山洞裏面爬去,打算從蟲子們的巢穴看起。
“我知道是什麽問題了!”顧筠汝看到地上還散落着一些肉渣,這些肉渣很有可能就是人工弄出來的,至于這些肉是什麽肉,顧筠汝想到了那些将士們被蠱控制之後流出來綠色的血。
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士兵們的肉了……苗香居然如此用了如此歹毒的計謀控制那些昆蟲的心智,特别像是蜈蚣這樣的毒性極強的五毒獸也被控制了。
“到底是什麽問題啊?你究竟又發現了什麽?”程紹遠好奇極了,正問着,一隻昆蟲爬到他的肩頭,顧筠汝看到這兒立即對他使了個眼色,想讓他閉嘴,昆蟲會根據人的呼吸還有聲波來反映出誰對他是有利,誰對他是有害的。
顧筠汝拿着一根小木棍,輕輕的觸碰了那條蟲子,隻見到蟲子忽然變得十分具有攻擊性,咬着那根木棍直接被顧筠汝拽到了地上,狠狠踩了一腳,果然是綠色的血,看來她的推測并沒有錯。
“這裏我們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須換一個地方。”顧筠汝感到背後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