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汝試探性地将目光遊移在她的臉上,沈傲君也算是楚府的常客。應該會發現這幾日的異樣。
“怎麽了?阿信姑娘好像有事要跟我說。”沈傲君低低的語氣,似是輕喃,顧筠汝拍拍滿是灰塵的裙擺,站起身與她平視。
“是這樣的。現在皇宮裏裏外外都在找那個暗害皇帝的人,但是嫌疑人的身影并沒有找到。”
“阿信姑娘是怎麽意思?難道說人就藏在我們身邊?”沈傲君倒是個機靈的,很快察覺出她說這話的用意。顧筠汝抿了抿唇瓣,在她身前悠悠轉了一圈,用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口吻道:“其實我也隻是猜測而已,沈小姐最近一定要多加小心。”
“阿信姑娘也是,打破了此人的計劃,此人一定暴跳如雷。”沈傲君隐約感覺到了一陣殺肅的氣氛蔓延開來,說不定那個兇手就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好了不說了,我繼續去廚房煎藥了。”顧筠汝沖着她擺了擺手,亦步亦趨的往廚房趕去。走路走到一半,突然被人用石子敲了一下後脖梗。
還以爲是哪個小屁孩兒的惡作劇,轉過身一看沒想到是姝兒。
“姝兒,你做什麽啊?”想到前一秒說還在房内和苗香見面,如今又轉到身後,想必剛剛也是聽到她和沈傲君的談話。
“阿信姑娘,我對你的身份很是懷疑。”姝兒大步走到她的身前,用一種輕蔑傲慢的态度目視着她,顧筠汝聽了這話哭笑不得,這句話應該是由他來說才是吧。
“姝兒,你怎麽了?好端端的跟我說這個做什麽?”顧筠汝裝傻充愣的看着她,不論在什麽時候,也不會暴露出自身。
“沒想到阿信姑娘居然會用蠱,我怎麽從來都不知道呢?”姝兒雙手搭在身後,用一副正經的表情看着她,仿佛剛剛從家人那裏聽來了消息,轉身就過來找她質問。
“這個……師傅原先在苗疆也是修煉過一段時間的,把這蠱術傳給我也沒什麽稀奇的事情啊,姝兒,你怎麽會對這件事情這麽好奇?”顧筠汝反将一軍,将事情的矛頭移到了她的身上,姝兒頓時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作答,妙目一轉很快就想好了對策。
“我是怕你對我母親不利,你的身份還未查明有沒有扁鵲這個人,大家誰都不知道,光是憑你一面之詞,就如此信任的将母親的性命交于你,我實在是太擔心了。”姝兒正義凜然地說道,擡頭挺胸的大義模樣,真是叫顧筠汝看傻了眼。
“所以你到底是過來問什麽的?”顧筠汝循循善誘的問道,姝兒一定是有備而來,至于背後到底懷着什麽目的,隻能親自問她本人了。
“我想知道那隻母王蠱在什麽地方?”姝兒好不容易練就的母王蠱,沒想到輕而易舉的就被她給拿下了,要飼養這隻母王蠱,傾盡了心血,不禁拿血去喂養,花費的時辰都多。
“那個阿,被我炒了吃了。”顧筠汝随口敷衍了一句,氣得她是瞠目結舌,跺跺腳,咬着嘴皮,“那個東西你居然也敢吃你究竟是什麽來頭?”姝兒越發懷疑面前的這個阿信的身份,恐怕名字都是假的,行事作風根本就不像是民風淳樸的大齊人。
“哎呀呀,我的好姝兒,你管這麽多做什麽,反正鏟除蠱術對天下人都有好處,隻不過作爲過來人的我呢,要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做什麽不好的東西哦。”顧筠汝旁敲側擊的提醒她,就想看看她能不能夠理會的到了,至于那個苗香總有一天一定會抓住她把柄。
服侍完聽雅喝完藥之後,拿着帕子擦了擦,她額頭上的細汗,楚子喬拿着糕點擺放在桌上,對着顧筠汝抿唇一笑道:“這些日子多虧你細心照料了,雅兒的情況比以前好了很多。”
“不用感謝,這都是應該的。”顧筠汝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卻讓楚子喬用審視的目光打量她許久,顧筠汝摸了摸臉好奇地皺着眉頭,“我臉上是有什麽東西嗎?這麽看着我做什麽?”
“冒犯姑娘了,隻是覺得姑娘特别像在下認識的一位故人。”看到楚子喬如此傷感懷舊的模樣,顧筠汝便知他下一句要說什麽。
“可能是我長得太像你們認識的朋友,好多人都這麽說。”顧筠汝上下瞧他兩眼,揶揄地道,給聽雅喂完藥之後,要去皇宮裏探望皇上,皇上此刻還纏綿病榻。
門口有重兵把守,除了阿信不需要通知容臻之外,其他的,都得有容臻的同意才能夠進去探望,就連後宮的嫔妃都不可以踏入養心殿半步。
“阿信姑娘你總算來了,您要的東西奴才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太監站在一旁,對着她翹起蘭花指,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
“皇帝生病了你還笑,小心被人看到小命不保啊。”顧筠汝隻是随意的調侃他一句,他頓時戰戰兢兢了起來。
“奴才也是高興,阿信姑娘來探望皇上的病情,皇上昨日夜裏還服了一大碗粥呢。”太監在一旁抿唇笑道,守在一邊看着阿信姑娘親自施針,對于人體的脈絡似乎頗有研究。
又見她将皇上的上衣都退了個幹淨,趕緊轉過頭去。而此時的容臻處理好公事,正好走進大殿,卻見到這樣香豔的一面。
“昭王殿下,阿信姑娘正在替皇上診治呢。”那奴才含着似笑非笑的笑意走到容臻的身旁,容臻凝眉看向床上的光景,沒想到這個鄉野村婦見到男子的身體居然不爲所動。
“你先下去吧。”
“是。”
容臻在一旁靜靜觀察,顧筠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見皇帝總算是清醒過來,趕忙問道:“皇上,您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朕感覺……好多了,是你救了朕,朕還沒來得及打賞你呢,你想要什麽就跟朕說吧。”皇帝雖然蒼白着一張臉,此刻精神卻好轉了許多,真經過她的針灸之後,身體的脈絡也漸漸連接到一處,那種鑽心腸的疼痛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