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莫要着急,這是以毒攻毒,先得将這母蠱王給引出來。”顧筠汝說罷,将頭上的銀簪拔下來,這銀簪抹了一種神秘的毒液,光是刺激到人體皮膚的話,并不會有什麽大礙。
“大膽,你這是要做什麽?”太後見她拔出銀簪,還以爲她是要對皇帝不利,立即呵斥一句。
容臻趕緊讓花嬷嬷等人将太後老人家扶到偏房休息,這一幕還是不讓她看到爲妙,以免夢多。
“太後,就交給阿信姑娘吧,阿信姑娘從小遊遍人間,見多識廣,她一定能夠将皇上的怪病治好的。”花嬷嬷攙扶着太後顫顫巍巍的胳膊,一臉心疼地将她攙扶了下去。
而顧筠汝不受幹擾的拿着銀針開始将那隻母蠱王給逼出來,果不其然,那隻母蠱王居然藏在他的脈絡裏,将它逼出來的話,還需要費些功夫。
眼看着天馬上就要亮了。顧筠汝必須得抓緊時間,争分奪秒,不然的話,皇帝肯定活不過今晚。
見她大汗淋漓,聚精會神,容臻走上前去,拿着帕子親自給她擦了擦頭上的汗,顧筠汝受寵若驚地看着他,并無分心。
另一邊,姝兒看着沈傲君站在院子附近,也不曾踏進殿門,好奇地走上前看着她道:“傲君姑姑,你怎麽在這呢?”
“阿,姝兒,今日你該與你母親回楚府了,馬車,姑姑已經幫你們準備好了,你們就先回去吧。”沈傲君張羅着大大小小的事宜,姝兒卻并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此刻皇帝肯定是魂歸西天。
“姑姑,你額頭上怎麽流了這麽多的汗?”
姝兒關切地拿着帕子擦了擦她額頭上的虛汗,沈傲君眼底露出了一抹幽深,避開她的目光。
“無礙,養心殿裏出了事,你還是趕緊帶着公主一起回楚府吧。”
“什麽事阿?”姝兒緊接着問了一句,沈傲君吞吞吐吐,怕母蠱王的事情會吓壞她,光是聽那些太監和宮女們所傳來的畫面,都覺得極其的恐怖,吓得她流了一頭的冷汗,還是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她的爲妙。
“你就莫要管了,也不知道殿下現在如何,我得在宮中等着,你就先帶着公主回去吧,切記要讓她吃藥睡下,明白了嗎?”沈傲君怕他這個貪玩的性子會忘了重事,便再三的叮咛囑咐。
“知道了。”姝兒帶着聽雅回到了楚府,可是心裏隐約不安,昨日偷偷的給那皇帝下了母蠱蟲,若是沒有得到及時救治的話,必定會一命嗚呼,大齊易主也将是早晚的事情。
正以爲自己的算盤打的叮當響,卻不料在皇宮的那一頭,顧筠汝已經徹底地将母蠱蟲給逼了出來,而且還将它封到了盒子裏面,得意洋洋的看着身後的容臻。
“蟲子已經讓我給逼出來了,王爺可否将這蟲子當做賞賜賞給我呢?”
“你要這麽惡心的蟲子做什麽?”
“當然是研究研究了,異國擅長用蠱,咱們不得做好準備啊?”
顧筠汝臉上帶着傲然的淺笑,總算是不負衆望,将這隻蟲給逼出來,這隻母蠱蟲可以号召許多的幼蟲爲它效力,在蠱的世界裏,自然也有階級之分,容臻臉上漸漸顯出一股陰鹫之色,不知是對于這蠱感到惡心和畏懼,還是看此刻的顧筠汝,心裏油然生出一種熟悉之感。
“随你的便吧,皇兄什麽時候好轉?”容臻聲音緊繃而低啞,顧筠汝眼觀鼻、鼻觀心,謹然應道:“再過兩炷香的時間,得讓他服用一些清粥之類的,因爲他吐的胃酸都出來了。”
這是常人都熬不過的磨難,皇帝能夠撐到現在身體已經很不錯,不過這次被母蠱蟲侵體實在是大傷元氣,足足有半月都不能親理朝政。
“王爺,這是保命丹丸,一共有三顆,每天一早,雞打鳴的時候就給皇帝喂下,其他的就沒有了。”顧筠汝如釋重負地伸了個懶腰,此刻她已經是困得昏昏欲睡,不過總算是完成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心裏自然有些飄飄然。
“你還真是有些本事。”容臻衷心的誇贊了一句,卻讓顧筠汝覺得這話有些陰陽怪氣的。
“王爺,你該不會是認爲我跟這蠱也有什麽關系吧,我是跟我師傅學了一些養蠱的技術,所以才會運用自如,皇上中蠱這件事情跟我真的沒關系啊。”
顧筠汝一臉驚恐地來到他身前,将此事撇了個一幹二淨。
“本王何時說過你與巫蠱之事有關系的?”容臻見她神情激動,一句輕飄飄的話令她啞口無言,迅速擡頭挺胸站直了腰背,緊皺着眉梢道:“我這不是怕王爺你會胡思亂想嗎?我這好不容易做了一件好事,你可不能把這件事情怪在我的頭上。”
“放心吧,你立了一件大功。”
容臻鄭重其事的拍了拍她的肩頭,親自趕到慈甯宮,将這件事情禀告給太後,太後頭痛發作,爲了皇帝的事情,一晚都未曾合眼,聽聞那位鄉野來的阿信姑娘總算是将皇帝的怪病給治好了,心中大喜過望,撫掌轉身想要親自去答謝。
“母後,她已經出宮了,不用特地去答謝,若是皇兄有事的話,兒臣一定會第一時間将她帶入宮。”容臻面色冷酷的說了一句,太後激動的抓着他的胳膊,“太好了,不過這一次你皇兄體内可是元氣大傷,你得留在宮中替他打理那些朝政之事。
你也知道皇帝生育了那麽多的皇子,可沒有一個是成器的。”
這是太後的心病之一,這些皇子個個就知道吃喝玩樂,知道那些異國叛亂之事崛起,他們個個都是個縮頭烏龜,不敢領兵打仗,連個磨練的機會都不肯拿去練一練,個個都是昏庸懦弱之輩。
“母後你也别這樣說,他們從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裏經曆過大風大浪,不像兒臣,從小就被送去邊疆曆練,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虎膽謀略。”
太後聽了他這話,明明是有挖苦諷刺,聽着心裏更像是紮了一根刺似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