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眉開眼笑地進去彙報了一聲,皇帝手拿着棋子。忽然失神,這棋子也就滾落到了地上,被走進來的容臻給撿起來,彎腰放了上去。
“你終于來了,朕還以爲你不想進宮見朕。”皇帝忽然露出了澀然的笑,歎了一口氣,這棋盤上面的局勢已經進入到白熱化的階段,誰也無法攻破。
“皇兄,可否讓臣弟坐在對面?”
“當然可以了,都忘了我們兄弟二人有多久沒有這樣對弈過。”
皇帝感歎一句,示意他坐下。
容臻直接将黑字放在棋盤上,看着棋盤上面的局已經形成,想必他在這裏應該研究有些時間。
畫面一轉,姝兒正在哄太後睡下,拿着蒲扇在一旁輕輕搖晃着,太後見她在床邊跪着伺候,有些睡不着,睜開眼睛看着她道:“姝兒,這裏不用你伺候了,你先下去吧。”
“皇祖母,姝兒好久都沒見皇祖母了,難道皇祖母就不能讓姝兒盡盡孝嗎?”姝兒臉上帶着嬌憨的笑意,一臉天真無邪地望着她。
太後輕輕歎了一口氣,沒想到一眨眼就已經是十年後,姝兒也變成了一個大姑娘。
“姝兒,你母親是個可憐人,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你母親,她現在雖然認不得你,不過皇祖母相信,她總有一天會想起來的。”
“皇祖母說的是,姝兒也這樣認爲。”姝兒抿唇微笑,從袖口裏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這裏面裝的是一隻普通的蠱,如果進入太後的身體的話,也可以間接的操控她。
正猶豫要不要動手,聽到門口傳來一陣由遠漸近的腳步聲。
“阿信姑娘,太後已經休息了。”
門口的花嬷嬷見顧筠汝帶着公主一同前來便走,上前告訴她們太後已經就寝,估計這一睡是要睡到晚上,參加宴會。
“那好吧,公主,我們再去别的地方逛一逛。”顧筠汝像是哄小孩子似的,用稚嫩的聲音與她對話,聽雅手上抱着荷花,倒十分喜歡和她粘在一起。
姝兒最終還是沒有忍心将蠱放在太後的身上,見她已經睡下便離開。
“娘親。”姝兒看見聽雅走過來,面帶憨厚的笑容走上前去,可沒想到聽雅看到她卻是用一種十分古怪的表情。
“公主别怕,她又不會吃了你。”顧筠汝見她像是一個受到驚吓的小鹿一般縮在她的懷中,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幾人走到附近的禦花園逛了逛,聽雅明顯有些累了,一直嚷着要休息,于是顧筠汝将她親自送到大殿裏頭,讓幾個丫鬟淪爲照顧,若有什麽事情都要第一時間叫她。
姝兒閑來無事便跟在顧筠汝身後,見她對這裏的路形象似乎頗爲熟悉,不僅疑心大起。
“我怎麽覺得你對皇宮的路線似乎頗爲熟悉啊。”
聽到姝兒的疑慮,沒想到從進宮的那一刹那就沒有打消。
“郡主到底想說什麽呢?難道覺得我跟在公主身後是有預謀的?”顧筠汝不解其意的轉過身看着她,隻見她忽然抿唇而笑,雙手負于身後,昂首闊步走在前方引路。
“我隻是不希望有人會害了母親而已。”
姝兒這話别有一番意味,是個聰明人都應該能聽懂。顧筠汝略略颔首,倒不覺得這句話是刻意針對,與姝兒并肩同行,看着茫茫的景色,忽然驚歎了一聲。
“公主是因爲思念自己的女兒才會變得如此,,我相信她總有一天會認得出姝兒你的。”姝兒聽阿信姑娘這樣一說,眸子裏湧出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很快,就收斂了回去。
“我倒是很想聽聽我母親之前的那些事情。”姝兒越來越覺得自己好像就是公主的親生女兒,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血緣關系,把她們進行束縛。
“好。”顧筠汝倒是大方的跟她說起了從前的事情,那個時候她與沈傲君還有聽雅等人,可是鐵三角的關系,壟斷了城中所有的生意,餐飲行業被她們發展的有頭有尾,不少的外商都是慕名而來參于她們的運作。
姝兒一邊認真的聽着,她倒是有些疑惑,六七歲那年的記憶的确是什麽都不記得了,按照師傅所說,她是被一群狼給叼走的。
“阿信姑娘,你說我爲什麽記不得幼年的事情?”姝兒腦子空白一片,除了在異國所發生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一概不知,學習蠱是她最重要的一門課程。
“也有可能是應激反應,所以選擇性的忘記了過去的記憶,這個是需要看以後的。”顧筠汝沒想到姝兒的記憶也出現了斷層,她并沒有足夠的把握将姝兒的記憶找回來。
顧筠汝眼底露出一抹幽深,而後露出溫和的笑道:“總之你們母女二人總算是重逢了,老天也算是開了眼。”
“是啊,多謝阿信姑娘了。”姝兒與她說了幾句話,突然看到不遠處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過,一定是異國的信使過來與她接頭。
“姝兒,你怎麽了?”顧筠汝看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關切地問了一句,隻見她目光一閃,一絲不自然的神情悄然劃過。
“沒什麽,姝兒想起來要去看看母親如何了,那姝兒就先走了。”姝兒剛起身就感到腦袋充血,雙腿一軟又重新坐回去,顧筠汝扶着她的胳膊,趁機把了一下她的脈搏,才發現她是氣血不調,脾肺虛弱導緻的。
“姝兒,你感覺怎麽樣了?”顧筠汝關切地問了一句,見她臉色微白,不知怎麽的,居然會如此的氣血不調。
“無妨……老毛病了。”姝兒微微一笑,并不想讓她發現出任何的異樣,将她的手掃開,再次一鼓作氣地站起來。
見她走路終于不再那麽搖搖晃晃了,顧筠汝這才松了一口氣,看着她漸漸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撫了撫額頭。
姝兒來到一座較爲偏僻的假山石附近,等着一對巡邏的官兵走遠了之後,這才來到那個黑衣人的身邊,黑人不是别人,正是苗香,她此次偷偷入宮就是爲了跟她裏應外合。
“怎麽樣?沒有被人發現吧?”
苗香将黑色的蒙面紗取了下來,一臉警惕地盯着她,姝兒搖了搖頭,心虛地呼了一口氣道:“暫時沒有什麽人懷疑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