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汝也算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對方問什麽,她都會在腦子裏轉一轉再回應。
“你的師傅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但還是沒有找到他的下落,不妨改日你去衙門讓師爺畫幾幅畫像出來。”沈傲君對她的話充滿着疑慮,她所謂的師傅長得像頗爲奇怪,說是耳朵有蝙蝠那樣長,眼睛就像是青蛙那樣大,長得就像是個怪物。
“沒關系,說不定沒來京城呢。”顧筠汝一邊說着,突然看到了前方好像是出了什麽亂子,許多人圍成一團,對一個小女孩拳打腳踢。
“哎!住手!”顧筠汝沖上前去,那小女孩蜷縮着身體躺在地下,那些人下手也真是夠缺德的,怒目而視道:“你們幾個大老爺們對一個小姑娘這樣子要臉嗎?”
顧筠汝撸起袖子沒好氣地沖着衆人嚷嚷,這些個男子正準備要好好教訓她,看到了沈傲君之後吓得落荒而逃,沈傲君在城中的地位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可是京城的女首富!
沒有人會跟女首富過不去,索性一溜煙兒就跑開了。顧筠汝看着這一些狗仗人勢的東西,吐了口口水在地上,轉身将躺在地上的那個女子扶了起來,大約十五歲的模樣,長相清秀,五官端莊。
“你沒事吧妹妹?”顧筠汝那份憐愛和關切在眉梢畢露無疑,看着眼前的女子,總覺得有些眼熟,沈傲君也走上前觀察她的傷勢。
“還好就是一些皮肉傷,把她送到百草堂吧。”
百草堂也是顧筠汝創辦出來的,現在所有的生意都交給沈傲君一人打理,不過最大的股權還是在容臻的手中。
百草堂要比以前更大了,規模擴展之後不少的百姓都到那裏,求一些美容養顔的藥水,就連治瘧疾也會去那裏。
“宋掌櫃,幫我看看這姑娘的傷勢。”沈傲君讓人将那女子抱到了椅子上坐着,腳踝有明顯的扭傷,宋掌櫃給她擦了一些跌打水之後又清洗了一下她的傷口。
顧筠汝走上前去與她搭話,好奇地問道:“不知這位姑娘你是從何處而來呀?”
“我……我是來找親人的。”女子的聲音柔柔弱弱,給人一種想要保護的感覺,顧筠汝表情一征,怎麽跟她的借口一模一樣。
雖然她是假意留在王府,這女子看起來也十分的柔弱可憐,說不定是真的來找親人的。
“你的親人,那你知道你親人住在什麽地方嗎?”
一旁的沈傲君聽到二人的話,關切地問了一句,這女子的服飾看起來很新,想必也是出生大戶人家。
“我不知道,我很早就離開了母親和父親,隻有這個東西在身邊,我也不知道我母親和父親叫什麽名字。”小女孩将手中的一塊玉拿了起來,沈傲君看到那塊玉忽然想到什麽,迅速将那玉拿到眼前,透過陽光看了起來。
“怎麽了?沈小姐,這有什麽問題嗎?”顧筠汝湊到她的身邊,跟她一起擰着眉頭看着那塊玉,似乎大有來頭,晶瑩剔透,遇光而亮。
“小三兒,你去把楚先生叫來。”小三是跟在沈傲君身後的一個打手,打手聽之後,便迅速跑到西街去将楚先生叫來,這個楚先生不用沈傲君普及,顧筠汝也知道是楚子喬。
難道這個小女孩和楚子喬之間還有關系?
看着小女孩兒一臉懵懵懂懂的樣子,看着她嬌俏的年紀,像極了幾年之前失蹤的姝兒,可是姝兒不是已經被狼叼走了嗎?
怎麽可能還會有生還的機會……
她搖了搖頭,再次看向了那女孩兒滿眼無措的模樣。
沈傲君面帶柔和的笑意走到那小女孩的身邊,“丫頭,你叫什麽名字?還有,是誰告訴你你在城中有親人的?”
小女孩絞盡腦汁,一臉痛苦的樣子,揉了揉腦袋,“我想不太起來了,從小和爺爺一起生活,可是爺爺已經死了,他告訴我爹娘就在京城讓我去找他們。”
說到這,小女孩兒原本清晰的瞳仁逐漸模糊。顧筠汝見她也是一個可憐之人,居然還在她的身上妄加揣測,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正準備彎身安撫她,隻見楚子喬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楚子喬拿着那塊玉,這塊玉他永遠不會忘,是姝兒三歲那年他讓工匠親自打造的一塊和田玉。
沒想到這塊玉再次出現了,而這個是身份神秘的女孩兒,很有可能就是失蹤多年的姝兒。
“傲君,你說的那個女孩在哪能讓我看看嗎?”楚子喬激動地來到沈傲君的面前問道,這塊玉無疑是真的,看到楚子喬的反應,沈傲君就明白了。
“她就在屋子裏面,你去吧,可别将她吓着了。”沈傲君說着給他指了一條路,楚子喬一臉激動的踏進門檻,忽又覺得不妥,整理了一下衣衫,再次走進去,掀開布簾。
顧筠汝看到楚子喬激動的熱淚盈眶,定定地看着躺在藤椅上的小女孩,忽然明白了什麽,原來沈傲君叫楚子喬過來是想讓他們父女二人相認的。
“姝兒……是你嗎?”楚子喬不确定地走上前,語氣充滿試探。
“你是?”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看着他,一臉無知的模樣,惹人憐愛。
“我是爹。”楚子喬激動的熱淚盈眶,蹲在她的身邊,抓着她的小手,眉眼之間和姝兒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和她娘有極爲的相似,應該就是姝兒不假了。
看着父女二人相認的場景,顧筠汝也感動得淚濕眼眶,掀開簾子走出去,看着心事重重的沈傲君道:“你是不是在看她拿出玉的那一刻就知道她父親是誰了。”
“正是,沒有想到時隔多年,姝兒終于回來了。”沈傲君激動道,屋子裏面父女相認的場景,的确是讓人感動不已,看着面前的這位阿信姑娘,好像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我倒是覺得天地之下分開很久的人相遇,的确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福分。”
“你也這樣覺得啊,我總感覺筠汝也在身邊,或許有朝一日她也會回來,到時候王爺就不必爲她而感到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