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臻放下手中的折子,顧筠汝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坐在他身旁,拉着他的手道:“西北那邊十分荒蠻,聽說有不少大将帶着軍隊去都全軍覆沒了,那邊的人骁勇善戰,而且十分霸道卑鄙,我怕你此次前去……”
“會有不測?”容臻直接替她把話說出口。顧筠汝趕緊将手指豎在他的唇邊,滿眼着急的道:“不許胡說!”
“哦?之前我帶領軍隊赴往疆場的時候,你都沒有這麽着急過今天是怎麽了?”容臻一眼就看出她神情裏的慌張,緩緩撫向她的手背,見她一臉心神不甯的樣子,溫聲問道。
“我……我不想我的孩子,等不到他父親回來。”顧筠汝心一橫,直接脫口而出,隻是這肚子裏的月份并不大,所以并沒有凸顯孕肚,而容臻聽到她這句話,目瞪口呆,很顯然處在一片震驚之中,還未回過神,旋即又将耳朵貼服在她的肚皮上,似乎在聽着孩子的動靜。
“什麽時候的事情?”容臻眉眼間盡是溫軟的笑意。伴随着緊張和激動的心情。顧筠汝一臉寵溺的撫摸着他的頭,輕語道:“前幾天我吃東西,食量突然變大了,我就給自己把脈,果然發現已經懷有兩個多月的身孕。”
顧筠汝輕聲笑着,如今總算是有了身孕,可容臻表情刹那之間則變得有些爲難,“可是……西北戰時吃緊,我必須得帶軍去輔佐秦将軍。”
“可是……皇上不是說過以後你不用親自帶兵去戰場嗎?爲什麽這次會這麽突然?”顧筠汝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既是突然下旨的話,說明戰事十分危急,很有可能九死一生,在這種情況下她更不願意看到容臻犯險。
“筠汝,國家有難,我不能坐視不理,這個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我的福音,我一定會凱旋歸來的。”容臻伸出手将她攬入懷中,顧筠汝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着,總是感到一股不安。
“阿昭,你一定要回來,對了,你把這個平安符帶上。”顧筠汝前幾日和沈傲君一起去了普陀寺,求下了這個平安符,給他随身攜帶在身邊,一定可以保佑他平安歸來。
“好,平安符我就收下了,你也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明白嗎?”容臻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與她說道,顧筠汝醞釀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口那句話,若是他都不在身邊,還怎麽能照顧自己?
容臻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落了一吻,用寵溺的目光看着她,露出溫和的笑意,柔聲道:“不管如何看到這個平安符,就會想到你和孩子我一定會回來的。”
“嗯。”
兩天後,顧筠汝将他送到城門口,沈傲君和聽雅等人在旁陪同。
聽雅知道,對于一個懷有身孕的來說,若是男人不在身邊的話一定會胡思亂想,于是開口道:“筠汝,不如這些日子,你就去我那兒吧。”
“不必了,府中還有大大小小的事物需要管轄,而且我的月份也沒有那麽大,凡事都可以親力親爲。”
沈傲君在一旁道:“身邊雖然有下人伺候了,但是我與聽雅都怕你一個人會悶着無聊。”
“不會的,如果真的怕我無聊的話,你們就要多多來找我推牌九。”顧筠汝想着是時候該放松一下了,管理這麽多賬鋪的事情,讓她心力交瘁。
幾人一起到如意客棧推牌九,過了半炷香的時間,聽雅發現顧筠汝與沈傲君都是出了奇的意志消沉,不禁将這些牌都胡堆到一起看着二人道:“你們兩個今天是怎麽了?個個都是心事重重的。”
沈傲君目光一閃,淡淡的說道:“我的事你們二人也知道了,這些日子子俊又突然改變心意,說是讓我考慮清楚,可以讓我寫和離書。”
“和離?這個倒是不錯,既能保住沈家的名譽,又能讓你風風光光的從将軍府離開,這個主意還是蠻妥當的,你可以考慮一下。”聽雅笑嘻嘻的接過話茬,看着一臉消沉失落的顧筠汝,走上前輕輕推了一下她的胳膊。
“筠汝,你别擔心,阿臻那個人啊,上了戰場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所向披靡,全大齊還找不到一個可以跟他抗衡的對手呢,西北的那些蠻子不過就是空有一幅力氣罷了。”
聽雅成爲如意客棧的老闆娘之後,所有事情全部都傳到她耳中,連皇宮秘聞都逃不出她的耳朵,聽到西北戰事之後,也将其中的厲害關系打聽清楚。
大齊派去的副參将,還有秦将軍等人都全軍覆沒,不過這些人原先就是在西北等地駐紮,隻是因爲被那些西北蠻子偷襲之後,所以才會夾縫逃竄。
這次容臻若是前去的話,那他們将會如有神助,一定會将那些敵軍打的節節敗退,老百姓們都是将容臻奉做像是神一樣的人物,更有傳言說是功高蓋主,智謀過人,這些言論對于當今聖上來說是很不利的。
“可是西北真的好遠啊,太遠了……”顧筠汝嬌豔欲滴的紅唇輕輕開啓,自從今日早上送了他離京之後,一副神魂無主,心不在焉的模樣,仿佛魂魄早就随着容臻飛去了。
“筠汝,你也莫要擔心,雖然西北之地苦寒偏遠,但是我相信昭王殿下一定可以大獲全勝,等他回來的時候正好可以享受天倫之樂。”
沈傲君也在出言勸導,被兩個朋友這麽一說,顧筠汝忐忑的心總算是放緩一些。
畫面一轉,沈傲君走在街上,正準備将親自繡好的香囊給顧筠汝送過去,卻被路上的一個小乞丐一撞,臨行到門口才發現香囊不見,正準備去找那小乞丐的身影,果然在不遠處的十字街口看到他,急忙将他喊住,這才将香囊給要過來,見香囊無事,便系在了腰間,向王府走了進去。
“也不知怎麽的,今日可真是晦氣。”
沈傲君一來坐在一旁便向顧筠汝說出今日遇到諸多不利的事情,恐怕今日出門之前是沒有看吉日。
“好了,别再計較那些小事了,不過你這個手藝做的還真不錯,我就先替我的孩子感謝你了。”
顧筠汝看到那個繡着兩個小紅孩兒的香囊,心裏就十分歡喜,真是别具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