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俊對她的處地頗爲擔憂,聽說她要離開可人館,自然二話不說前來探望。
“他們是找過我了,劉管家的死我也覺得蹊跷萬分,但是這些都不關我的事……”
康可人臉色鐵青,又猛的咳嗽幾聲,黃子俊見她這模樣,擔憂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急忙走上前将她扶到桌邊坐着。
“可人,你若是不想繼續接手可人館的話,那與王妃說明白便是,我相信你如今也可以獨當一面天了。”黃子俊眉目欣喜地看着她,康可人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頓了片刻,悠悠地将那清澈的目光移到他的臉上。
“你三番兩次的來看我,難道你家那位不會生氣嗎?”
知道康可人說的是沈傲君,黃子俊的面色變得有些凝重,将心中已經隐藏很深的話,透露出來給她聽,“其實不瞞你說,我和傲君成婚多年,但根本就沒有感情,我相信她也是如此,如今沈大人之事,我們二人之間的隔閡更是難以彌補,所以我決定我還是休了她吧。”
話音一落,黃子俊無奈地歎息一聲,與沈傲君的婚事,本來就是太後賜婚,當初不敢不抗,如今演變成如今的地步,都怪他懦弱不敢反抗。
“子俊你可一定要考慮清楚了,如今沈小姐身邊也沒什麽人……”康可人一臉挂憂之色,緊緊抓着他的手,眉眼之間充滿了對沈傲君的憐惜與同情。
“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再這樣下去我們誰也不會快樂,再說了我想娶你爲妻。”
“什麽……”
黃子俊眼眸堅定的看着她,抓着她的手又用了幾分力,“我再說一次,我要娶你爲妻。”
“子俊……”康可人順着溫暖的氣氛直接依偎在他的肩頭,令黃子俊以爲她終究變了心意。
次日一早,沈傲君準備親自做些糕點去探望一下顧筠汝,畢竟顧筠汝這麽些時日都爲她來回奔波,心裏有些過意不去,人還沒出去,就看到黃子俊來勢洶洶的,直接将一張黃色的紙放在了桌上。
“你這是做什麽?”
沈傲君不解的将那張紙拿起來一看,沒想到居然是休書……這些日子,黃子俊一直流連在可人館,她并沒有說什麽,沒有想到連一丁點兒的安慰也得不到。
“黃子俊,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那位康姑娘的意思?”
沈傲君多多少少也聽了一些風言風語,他經常跑去可人館,與那位康姑娘私會,之前也有過一些接觸,沒有想到心裏的擔心終究會變爲現實。
而她卻天真的以爲,子俊是讀懂她心的。
拿着那張休書,她淚流滿面,終究隐忍不住自身的情緒,對着他不甘的怒吼道:“你爲什麽要這樣對我,自問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就是因爲你從未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所以我才要休了你,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二人本就沒有什麽感情,我不想再連累你。”
黃子俊這話說的決絕,一看就是反複練習了多遍,沈傲君頗受打擊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天都沒回過神,拿着休書的手不停的在顫抖。
與此同時,顧筠汝從馬車下來,前去将軍府準備探望一下傲君,卻看到黃子俊一臉憤慨地從屋子裏出來,她愣在原地,看向身後的小葉子等人無奈地搖搖頭。
還是頭一次看到黃将軍這番模樣,難道是和傲君吵架了!思及此大步的跨進門檻,卻聽到一陣嗚咽的哭聲,讓小葉子等人在門口守候,關上房門,急步走到她的身旁,見她抽搐的肩膀,竟不知該如何安慰。
“傲君……發生什麽事了?”顧筠汝溫聲問道,态度小心翼翼,帶着一些試探,隻見桌邊有一張散落的黃色紙張,她撿起來一看,沒想到居然是休書。
“這……這是黃子俊寫的?”顧筠汝差點一口氣沒順過來,難以置信他們夫妻二人的情分,竟然緣盡至此。
“是他寫的,他要休了我。”沈傲君眼中滿是憤怒和痛苦,兩手空空,仿佛是要抓住什麽東西似的,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傲君,你别太難過了這不是正如你所願?”顧筠汝臉色一變,趕忙坐在她身邊安撫,想把事态給拉回來。
“并非如我所願……我隻想好好的留在将軍府,卻未曾料到或遭人抛棄的那一天,如今父親已經離開我,就連他也要離開我……”沈傲君聲音低沉沙啞,想來剛剛已經與黃子俊争執過一番,但是毫無結果。
顧筠汝轉念一想,這些日子黃子俊并沒有留在府中照看沈傲君,而是往可人館跑去,想必他也是爲了康可人,所以才會做出這個舉動。
“傲君,這種薄情寡義的男人不要也罷!”
顧筠汝拍了拍她的後背,不忍看着她含淚垂首的模樣,沈傲君擡起布滿淚痕的臉龐,眼眶也紅腫了一圈,“可是……筠汝,若一旦被休的話,世人該怎麽評說沈家,那些人說不定都在急着看沈家的笑話。”
事到如今,沈傲君挂念的是沈氏的滿門榮耀,如今沈氏快要敗落,沈大人的事給她帶來沉痛的打擊,如今又慘遭抛棄,實在是令人憤慨。
“傲君,你不用在乎那些世俗的眼光,他們都沒你過得好,卻跳起腳說你這個說你那個的無非就是嫉妒心在作祟罷了。”顧筠汝深谙世人眼紅的道理,就是想讓别人看着跟他們過的一樣不舒心,他們心裏才會達到平衡。
“你先别難過了,也不要做些什麽想不開的事情。”顧筠汝滿眼擔憂的望着她,怕沈傲君一時支撐不住,會想着一了百了。
“筠汝……”沈傲君抹去眼角的淚痕,故作堅強地深吸一口氣,畫面一轉,顧筠汝爲容臻炖了烏雞湯,前來探望,這些日子他總是把自己關在書房,哪裏也不肯去西北,戰事吃緊,估計又要帶着一支軍隊前去抗敵了。
“阿昭,這次你不能不去嗎?”顧筠汝在他身邊替他研墨,心裏一直想着這件事情,寝食難安。
忽聽到她口中說出這句話,倒不像她的行事風格,旋即将視線落在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