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又如何,你們要殺要剮就随便吧。”
顧君玥緊咬着一口貝齒,如今已是決心赴死,她在這世上本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人。
“不,我不會讓你死。”容臻突然冷不丁的打破了這死寂的氣氛。程紹遠正在恍惚中沒有回過神,聽到他這樣一說旋極一愣。
“王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程紹遠想着容臻的脾氣陰晴不定,恐怕會讓她生不如死。畢竟也做了幾年的夫妻,怎麽甘心讓她淪落到這個地步呢?
“既然你給她下,那麽我也讓你嘗試一下痛苦。”容臻不冷不硬的話語一落,便走進兩個仆人,手裏拿着一碗湯藥,顧君玥看着那黑漆漆的東西,上面還有幾隻蟲子爬來爬去,頓覺胃中一陣惡心翻湧。
“不要……我不喝!”顧君玥打死也不喝這些東西,哪料到有一人點了她的穴道,她旋即張開了大口,将這藥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程紹遠目睹這一切卻沒有上前阻止。
“王爺……”程紹遠看着面前的容臻,有些不忍心他用這樣的殘忍方法對待她。
“程紹遠,你既然管不好你的女人的話,那就由我來代替你管教,這蠱毒發作之時她會生不如死,可是本王就是要看看她是如何生不如死的,并且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過來看她,讓她爛死在這腐臭的地牢裏!”
說罷,将大牢的房門鎖了起來,連上了三道鎖,恐怕就是有神人降臨,也無法将她帶出去,程紹遠立在栅欄附近,眼睜睜的看着她痛的在地下打滾,卻無能爲力。
“程大人,還請離開此處,王爺已經交代過了,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逗留在這。”
黃子俊說罷,讓人盯着他,直至他離開爲止。
“好痛……”顧君玥大汗淋漓,痛苦地在地上翻滾,捂着小腹,口中不斷嘔出鮮血,雙眼瞪直,看着站在一邊的程紹遠,緩緩伸出手去。
程紹遠緊緊握着雙拳,先行離開。
京城所有的下蠱暗行之地都已經讓容臻端了他們的窩,以免還會有這樣的腥風血雨。
此事剛解決完畢,容臻卻收到來自皇室的密報,說是要将劍冢幾十号的人暗地解決。
收到這個消息,第一時間趕往皇宮,來到養心殿門口,見一花白頭發的老太監在門口守着,仿佛已經知道他的到來。
“王爺,陛下與六部的大人在殿中商議重事,若王爺此次前來是找皇上對弈的話,還請移到偏院等候。”
老太監沙啞着聲音說着,想請他的腳步移到别處去。
“不了,我就在門口等着他,看看皇兄何時願意見我。”容臻是個倔性子,索性在一旁等着,天上的日頭開始西下,老太監來來回回去進殿好多次,看着昭王殿下還在門口等着,似乎是不見了皇帝也不罷休。
總算是看着六部的大人從養心殿裏邁出腳來,他二話不說立刻沖進去,老太監一轉眼就不見他的蹤迹。
“皇兄!”容臻來勢洶洶,爲的就是商議劍冢一事,但他早已下了命令,要将這些人殺的一個都不剩,想起之前答應過公孫甯雪的,他不能言而無信。
“你來的正好,朕有要事要與你相商。”皇帝龍顔大悅,似乎是聽到什麽好消息。
“皇兄,劍冢一事,是否還有商量的餘地?”容臻不想看到這麽多人都罔顧性命,畢竟大部分人都是受了奸人慫恿,皇帝看着他忽然嘴角一揚,“你怎麽知道,朕要跟你說的就是這件事。”
“皇兄,這些人萬萬殺不得。”
“有何殺不得?”皇帝不解其意地看着他,忙将嘴角的笑容收斂。大殿沉浸在死寂一般的氛圍當中。
“皇兄,公孫木對父皇也算是有恩,所以父皇特允許他們帶着一股勢力在城中駐足,這些年來也并沒有惹出什麽事端,近日此事定是有心之人利用他們來與朝廷作對。”容臻忙不疊地與他分析,但他卻是一臉無動于衷,似乎這些話早就已經聽得煩膩了。
“容臻阿,朕,是不是太順着你了?”
此言一出,容臻便隐約發現他似乎有些惱怒。
“皇兄……”容臻剛要辯駁兩句,卻被他無情打斷。
“好了,劍冢本就應該效力于朝廷,如今端了他們的窩,也算是給世人一個警訊。”皇帝說罷,讓人在桌上擺了一盤棋,想讓他面對面的坐下。
“怎麽,沒有心情和朕下棋?”皇帝看着他如泥塑一般站在原地,面色似乎有些不悅。
“那就不下了。”皇帝隐忍着不說,但是面色頗爲惱怒,直接揮手将這些黑白棋子全都撒在地上,太監趕忙彎着腰身,湊上前将棋子都撿了回去。
太監引着容臻到殿門口,苦口婆心的勸道:“殿下,你又何苦跟皇上過不去呢,好歹你們二人也是……”
“夠了,我現在不想聽到這些,六部的人過來和皇兄到底說了些什麽,又是誰向他提議要将劍冢滅了。”容臻将犀利的目光移到太監的臉上,太監被這樣一問,有些躊躇不安的低着頭。
“你盡管回答我就是。”容臻雙手負于身後一雙堅定有力的眸子盯着他瞧,想從他的表情當中看出些什麽。
“王爺若真是想弄清此事的話,不如去慈甯宮問問。”老太監就隻能給這些線索了,說罷便轉身離去,留他一人在門口。
容臻眸子一黯,看來這件事情居然還牽連到了後宮。
趁天還沒有完全黑,便去了一趟慈甯宮,花嬷嬷見王爺在門口立着,頗爲意外,趕忙将他請了進去。
“既然王爺趁着傍晚來了,要不就在這裏陪太後用一頓晚飯吧,你好久都沒有陪太後……”一邊說着,花嬷嬷倒忘了觀察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悅,臉色冷冰冰的,叫人看起來如身在寒冬臘月一般,整個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将昭王殿下引進去之後,花嬷嬷便給一旁的婢女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端上茶,奉上新鮮的果子之後便乖乖地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