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當然相信你,不過你也不能一直爲朕勞累奔波,你從小就在馬背上替朕抵禦那些強勁倭寇,朕不想你再那麽累,可以培養黃子俊和許玉等人,你就不用再親力親爲了。”
容臻知道皇兄是關切他的身體狀況,可是他卻不以爲然,想到了白叔丘一事,于是便擡眸,“前些日子,大冢宰有意拉攏臣弟。
想要臣弟與他站在一線,可見其野心勃勃,臣弟又查明,謝長明公子旗下的賭坊,還有訓馬營都與外商一同合資,在城中辦制一些小生意,但是那些賬目卻大的驚人,說是富可敵國也爲之不過。”
容臻一直在查着他們的賬目,這些财富都足以培養一支新的軍隊。
“朕明白,你先假意與他們交好,切不可生出事端。”
容臻壓下心頭升騰的不安,猶豫的開口道:“可是臣弟卻聽說白叔丘在押送回京的路上卻遭刺客殺害。”
“什麽?可查到兇手了?”
“這個沒有。不過很難不讓人把這件事情聯想到臣弟的頭上。”容臻怕之前做的那一切的努力,就在一瞬間覆滅,心裏也是說不出的憂愁滋味兒。
“你懷疑是誰?”
皇帝繼續問道。容臻心下生疑,揚聲道:“臣弟暫時還沒有懷疑的人選,隻是,這件事情牽連甚廣,說不定是大冢宰那邊也迫不及待的動手,本是想假意試探一下臣弟的心意,卻沒想到自亂陣腳也是有可能的。”
“聽你這樣一說,朕也覺得蹊跷,大冢宰那麽心思缜密的人怎麽會出這樣的破綻,這件事情,一定還需要再次查明。”
“是。”
從如意客棧出來,顧筠汝和程紹遠便雙雙結對來到賭場門口。
這次的顧筠汝已經貼上了兩撇胡子,像是一個從外旅行商的客人。
“我上次來過,要是不這麽打扮的話,他們一定會認出我來的。”顧筠汝聳聳肩,看着身旁的青杏,也戴起了一個帽子,兩人都是胡人裝扮,胡人喜歡來京做生意,裝扮成這個樣子,再好不過。
顧筠汝也把程紹遠打扮成和他們一樣,這樣他們就可以裝作是兄弟三人一同來這裏碰碰運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爲什麽每次查案,你都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去,反而要這個樣子來刺探情報,這樣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
程紹遠隐約覺得這都快成爲她的風格,這樣何時才能查明真相?
“那個,先别管了,咱們進去轉一圈再說,如果沒有發現的話,再帶人調查也不遲啊。”
顧筠汝一臉無謂的聳聳肩,這查案子不僅是體力活,也是腦力活。
“等等我公子……”青杏看着兩人已經昂首闊胸的走進去,趕忙追在二人的身後喊道。
賭場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不過這裏的面孔換了又換。
“哎喲,客官你們往裏邊兒請,還有新的房間呢。”店小二一臉讨好的跑過來,看着這兩人覺得有些面生,同時又覺得有些面熟,一日之間倒想不起是在哪裏見過的。
“我們随便看看。”
顧筠汝懶得理會這殷勤的小二,還記得上次這小二給她出馊主意,想要把他身上所有的金銀玉器全都給賣了。
“那你們随便看啊,若是有事立即叫小的,小的一定到。”店小二打着哈哈,先離開了。
“公子,我們打扮成這個樣子,怎麽查案子啊?”青杏跟在顧筠汝的身後,小聲地抱怨着。
“還沒開始呢,就打退堂鼓了,要不你先回去?”顧筠汝被讨厭她自信心爆棚的時候,來一個人說風涼話。
這樣還不如她一個人查案,還到自由自在一些。
“我不說話了……”青杏乖乖的把嘴閉上。
程紹遠看着四周的環境,血案現場都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相關涉事人員已經被帶往衙門,但是沒有一個人承認是自己的拳頭殺死了丁六二,畢竟上手的人那麽多,再說了,法不責衆。
“仵作檢驗出來的毒究竟是什麽毒了嗎?”顧筠汝好奇地靠在他身邊,小心翼翼地問着,有幾個出包間走出來的客人也不知是要做什麽去。
“暫時還沒有,但是和西域毒素有關。想必跟外面來的人有關系。”
程紹遠下結論,态度十分笃定,好像他就在現場一樣。
“你也太認真了吧,不過丁六二欠賭場那麽多的錢,如果說是賭場裏的人想殺他,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顧筠汝走在程紹遠的面前,仔細把這件案子重新構思了一遍。
“這個丁六二在京中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親朋好友,但是在賭房裏的狐朋狗友一定很多,要不咱們抓一個過來問問。”
顧筠汝覺得這樣的方法是最快的,也不至于像他所說辦案沒什麽效率。
“恩。”
經過打聽,隻有狗剩是丁六二的好友,而且這丁六二還欠了狗剩一大筆錢。顧筠汝将錢袋放在狗剩手上,周圍沒什麽人,一臉嚴肅地盯着他。
“這丁六二欠你的錢,我們替他還了。”
顧筠汝雙手繞在胸前,一臉大方的樣子,這狗剩看着沉甸甸的銀袋,别提有多高興,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
看着這幾位從外地來的商客,好奇的皺了皺眉,“六二子是你們什麽人啊?居然這麽大方,替他還光了欠款。”
“這個你就别管了,告訴我們他最近都得罪了什麽人,而且他究竟是怎麽死的。”
程紹遠直接幹脆利索的提出問題,讓一旁的她覺得十分的震驚,這麽爽快的提問方式,會不會讓對方産生一些戒備心理。
“我和六二子雖然是好朋友,但是他這個人呐,無賴又是出了名的,被人害死一點都不奇怪。
至于要害他的人那就太多了,走遍整個賭坊你會發現有不少人都讨厭他,還欠了一屁股債。”
這位唯一好朋友狗剩,對六二的評價也是如此的貶低,可見這個丁六二平日裏的人緣是有多麽差。
面對這樣一個無賴還值得替他讨回公道嗎?顧筠汝心裏不禁升起了疑問,不過六二的死的确是有衆多的疑雲還沒有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