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瑤看到她,往日的恩怨暫且抛到腦後,想到顧家慘遭滅門,眼淚就不停的往下掉。
顧筠汝吓了一跳,這顧君瑤難道又要做什麽樣嗎?轉念一想,這不像她的風格,急忙走上前關切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來到她身邊坐着,顧君瑤直接抓着她的手,兩眼含着一汪清澈的淚水看着她,竟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姐姐,顧家的事情你還不知道嗎?”
顧君瑤神色憔悴,就連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顧筠汝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顧家……顧家,發生什麽事了?”
這些天,感受到身邊人的怪異,就連青峰也不時常跟在她身旁,想來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人……有人殺了爹娘,将府中所有人都殺了。”顧君瑤一臉崩潰地說着。痛苦的捂着臉,将頭深深的埋進了被子裏。
她聽到這如遭雷擊,整個身子都僵硬的坐在床邊,難道說管家來福也出事了,還有那麽多的無辜奴仆也都死了?
“究竟是誰做的?”
顧筠汝緊急着問道,蘭兒在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沒人知道,也沒人看見兇手長什麽樣子。”
因爲這件事情,君貴人已經沒有吃一口飯,喝一滴水,整日以淚洗面。
顧筠汝從延禧宮出來,此時午後的太陽卻亮得有些晃眼,差點倒了下去,青杏站在她身邊,扶着她的胳膊。
“王妃,顧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可能是宮中的人不想讓你太過心,你也别太難過了。”
顧筠汝的确不是很傷心,和他們也沒有那麽多深厚的感情,隻不過管家來福和這麽多無辜的奴仆,死的實在是太冤了。
“青杏,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已經調查這件事情了嗎?”青杏皺着眉梢道:“這些天沒有看到青峰,估摸着是。”
這畢竟是近年來唯一一樁慘遭滅門的慘案,引起朝臣的重視,有人懷疑是塞外那幫細作所作,來引起民心慌亂,也有認爲是顧家結了仇恨,所以慘遭黑手。
一時間衆說紛纭,沒有一個該知道如何下手。
夜幕徐徐降臨,一道黑色的身影坐在酒樓最高酒樓的屋頭上。
青峰看着阿醜,這幾天除了坐在那,什麽舉動都沒有,拎着兩壺酒向他走過去,扔了一壺進他的手中。
“多謝。”
“不客氣,你就在這坐着,兇手會出現嗎?”
青峰不禁有些好奇,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個家夥居然如此有耐心,還想在這裏守株待兔。
“會。”
阿醜一臉笃定的說道,青杏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道:“你爲什麽會這樣認爲?”
“兇手一定會回來的,他能屠人滿門,說明一定有深仇大恨,如果不回來看一看,怎麽能洩憤?”阿醜說的倒是有理有據,青杏聽了,頗有一些道理。
“好吧,就算你說的是對的。”
青峰拿着手中的酒壺,一股腦的咽了進去。
阿醜似乎不太會喝酒,一喝酒臉就會變得通紅。
“沒事吧?”青峰關切的問了句。
“無礙。”
阿醜随意答了句,又拿起了酒,他從未喝過酒,沒想到酒的後勁居然這麽濃。
都說借酒消愁,阿醜也不知爲何心中的愁緒忽然泛了起來。
“你有心事。”
青峰一眼就看出阿醜眼中的困頓。
“沒。”
他不喜歡别人用審視的目光看他,也不喜歡别人從他的表情中解讀什麽。
“好,你說沒就沒吧。”青峰和他一起坐在房檐的屋瓦上,靜靜的看着遠處。
這是京城最高酒樓的屋頂,從這裏也可以看到已經破敗的顧府。
“他來了。”阿醜機警的起身,直接朝着顧府的方向飛去。
青峰迅速追上前,爲了不落下他的步子。
康可人來到顧府四處一看,發現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中盯着她,她淡然的立在青石磚上,冷冷的開口,“兄台已經盯了有些時候,何不現身一見?”
兩道身影筆直的朝着她走來,清冷的街道上沒有多餘的行人,周圍的空氣寂靜的有些可怕,偶爾還能聽到夜莺的叫聲。
“你是誰。”阿醜看着這個戴着白色帷帽的女子,并沒有認出她是誰,青峰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眼熟,可是又說不出來。
“是你的仇人。”康可人說罷,拔出了腰上的冷劍,沖着他刺來,兩個人的身手迅速打成一團,一時之間敵我不分,青峰看着兩個人出手的動作都極快。
他想幫忙卻不知該何從入手,眼見兩個人的身影就飛走,立即追上前去。
兩個人一直追打到樹林裏,阿醜隻有一把短刃,但面對她的長劍同樣可以應對自如。
紫珞察覺到附近的動靜,于是在暗中射出冷箭,阿醜顧着要打開那些冷箭,卻不料康可人已經從他的眼前飛走。
當青峰趕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阿醜的身上并沒有受傷,看着遠方黑漆漆的一片,再走下去,又不知是什麽樣的陷阱,兩人都稍作猶豫。
第二天一早,青峰回到宮,卻被顧筠汝給攔住了,對着他高傲的挑了挑眉道:“幹嘛?又是去見王爺?這幾天你幹什麽去了都給我老實交代。”
青峰欲言又止,看向她身側的青杏尋求幫助,可青杏卻對他的求助視而不見,還幫着她道:“是啊,王妃問你話呢。”
顧筠汝氣勢洶洶的站在他面前,雙手叉着腰愣是不讓他走過去。青峰一臉爲難的道:“還請王妃不要爲難屬下,屬下隻是聽王爺的命令做事而已。”
“是嗎?那我就是要爲難你,看你能拿我怎麽樣。”
顧筠汝趾高氣昂的沖着他哼了兩聲,站在他面前不讓他離開。
“青峰。”容臻不知何時出現在二人身後,青峰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将求救的目光抛在了他身上。
顧筠汝都知道他們兩人一定在私底下做什麽大動作,還要瞞着她。
“昨夜都發生了什麽通通說出來吧,王妃也不是外人。”
容臻性情突然變得溫和,眼神裏的戾氣也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