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勃然大怒,看着眼前的情形,眼中一片刺痛,蘇太醫戰戰兢兢的起身,行了一禮道:“回禀皇上,貴人這是小産的現象……”顧筠汝看着被褥鮮紅的一片,看來謙貴人已經有三個月的身孕,一旁的翠果支支吾吾,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
皇上急着去審訊,而顧筠汝此時打斷他們,迅速推開了蘇太醫,去給謙貴人把脈,于是又取出頭上的銀簪紮在她幾道血脈上,暫時保住她的性命。
“皇上……奴婢知錯。”翠果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
顧筠汝看着眼前的情形,還是先要将謙貴人救治好才行,而不是想着先治誰的錯。
“皇上,謙貴人的病不是無藥可治,而是先想着,剛剛究竟是誰喂了謙貴人的藥,裏面居然含有神龍草這種藥物,明顯是想要殺人滅口。”
顧筠汝眼神定定地看着在場的衆人,兇手一定就在此之間,可是突然恍惚間又想到阿醜,可是阿醜出入延禧宮十分正常,這件事與他有沒有關聯還得稍作商榷。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謀害貴人?”
皇帝在旁目光略感驚詫,謙貴人平日性子溫和,也沒有結交什麽敵人。
“正是,此人手段高明,心機歹毒,與謙貴人有什麽恩怨暫不且細說,好在現在沒有讓那人得逞。”
顧筠汝目光定定地看着衆人,皇帝看着她一副宮女裝扮,好奇地皺了眉,要說這宮中的人誰最可疑,那麽就非她莫屬。
“你們都先退下去。”
皇上一聲令下,漠然的虎目直視着面前的顧筠汝,而顧筠汝沒發現皇上審視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臉上打量。
“皇上,你這麽看着我做什麽?”顧筠汝别扭的轉過頭去,她可是他弟弟的娘子啊,這樣直勾勾的看着她,會不會有點太奇怪了!
“你穿成這樣子是要做什麽?”
皇帝好奇地問着,雙手交疊于身後。
翠果與蘇太醫一行下去煎藥,二人就這樣面對面的站立。
“回皇上的話,我隻是覺得這身衣裳輕快而已,所以就換上了,沒想那麽多。”顧筠汝打着哈哈,将話題又移到謙貴人的身上。
“皇上,真兇一定還在宮中并未走遠,還請皇上嚴格排查,早日緝拿真兇。”
“朕自有主張。”
皇帝一雙深邃的虎目沉着冷靜,仿佛天塌下來都有他頂着的男子氣概,不愧是九五至尊,而容臻的身上則是一種陰柔戾氣的美,有時令人害怕,有時卻令人陶醉。
一想到容臻,皮膚又開始隐隐作痛,這痘痘塗了多少白草霜都不頂用,看來必須得想個法子好好消解一下。
“你的臉?”皇帝也注意到她嘴角上的痘,顧筠汝被他的目光注視到耳尖發紅,迅速移開。
“不小心磕到的……”
顧筠汝尴尬的笑了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也罷,你在這裏好好照料謙貴人,朕先回禦書房了。”
“皇上慢走!”
顧筠汝嬉皮笑臉地将他送出門,大大喘的了一口氣。
坐到謙貴人的榻邊,将她的手放在膝蓋上。
如果真的是阿醜做的話,那他怎麽會拿到神農草這種毒藥的?
剛剛有人來喂藥,大家夥兒都在各忙各的,阿醜卻神出鬼入的進了屋,想必謙貴人一定知道剛剛是誰喂下去的藥,可惜現在的她昏迷不醒。
“小姐,大小姐去謙貴人那兒了,剛剛皇上也去了。”
蘭兒将偷看到的一五一十告訴顧君瑤,顧君瑤一臉平靜地坐在鳳榻上,滿不在乎的道:“去就去了,這麽慌張做什麽,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爲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可是小姐,大小姐好像看到阿醜了……”
蘭兒忐忑不安地看着顧君瑤。
“什麽!被看到了?”
“是。”
蘭兒見她總算是有反應,松了一口氣,可大小姐一直和二小姐不是同一條心,恐怕這次謙貴人的事情,大小姐也會摻一腳。
“小姐我們該怎麽辦?”
“确保藥都喂進去了嗎?”顧君瑤不安的看着蘭兒,勉強的鎮定心性。
“藥是喂進去了,可是大小姐醫術高明,保不齊……”
蘭兒有些隐隐不安。
顧君瑤同樣也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原本以爲阿醜出手一定不會有纰漏。
“罷了,叫阿醜,最近先不要輕舉妄動,等過了風聲之後再做。”
“是。”
蘭兒先行退了下去,沒想到一出門轉身就對峙上顧筠汝那一雙沉靜迫人的眸子。
“王妃,你怎麽來了?”
蘭兒故意将聲音提高,提醒了裏面的顧君瑤。
“我過來看看。”
顧筠汝嘴角揚起了一絲淺淡的笑意。
這一點小把戲完全逃不開她的眼睛。
“可是我們娘娘已經休息了,王妃還是改日再來吧。”
蘭兒将她攔在了門口,說什麽也不讓她進去。
“連我這個親姐姐都不願意見了?”顧筠汝佯裝怒意,顧君瑤在屋内坐立不安,見她執意要進來,隻好走上前笑容滿面的打開門。
“原來是姐姐啊,蘭兒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如果是姐姐的話,讓她直接進來就是。”
“是……”
蘭兒悻悻的退了下去。
兩人四目相對,顧筠汝嘴角牽起一股漫不經心的笑意,大步地走了進去。
“妹妹,今天你與謙貴人一同去探望淑妃,我倒是不知道你與淑妃之間的關系這麽好。”
顧筠汝也打聽過一些關于顧君瑤和淑妃之間私人恩怨的事情。
她們二人一同前去,而謙貴人這次又不小心流了産,讓她覺得十分蹊跷。
“姐姐怎麽突然關心起這件事,今日的事情我也是受害者,沒想到淑妃突然發病,妹妹我也是吓了一跳呢。”
顧君瑤做出一副不安的模樣,坐在鳳榻上,一直扶着胸口。
“是嗎?我倒是有些好奇,爲何淑妃單單隻傷了謙貴人,而未動你分豪。”
顧筠汝直接将這些疑惑抛到明面上,顧君瑤面色一變,鳳眸射出一道幽怨的寒光,直勾勾的逼視着她,“姐姐,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難道非得讓我被那個瘋子傷一回,你才肯相信妹妹嗎?”
一邊說着還硬生生地擠出了兩滴淚。
“………”
顧筠汝被她這副突然的舉動整得啞口無言。
“我也隻是随口說說,妹妹不必當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