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紹遠面露一絲尴尬,選擇在她面前坐下。
“你喝的有些多了。”
“不多,一點都不多,才幾杯而已。”顧筠汝給他倒了一碗酒,見他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坐下來盯着他的眼睛道:“怎麽,你不想陪我一起喝啊?”
“喝酒誤事,我有公事在身,打算在這裏吃完就離開的。”
程紹遠滴酒不沾,人品也是衆人看在眼裏的,顧筠汝點了點頭,後知後覺道:“說的也是啊,你還要去查案斷案,而我呢,就隻能在這裏像是一個花瓶一樣,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是爲了去博那些不解風情的男人一笑……”
說罷,整個人都栽到了桌上,青杏急了,又不知該從何下手。
“程公子……勞駕您将她送到樓上吧。”青杏想着,還得在如意客棧把她的酒給醒了,不然這樣回去的話,王爺一定會不高興的。
“别管我,我還能喝。”顧筠汝突然興奮的擡起頭,對着衆人嘿嘿笑着。
程紹遠直接将她的手搭在肩上,将她攙扶到二樓,聽雅從後廚出來,就看到程紹遠将她扶上樓的場景。
聽雅一直在樓下等着程紹遠下來,湊上前去道:“剛剛多虧程公子了,不過筠汝現在已經是王妃,還請程公子和她保持些距離,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煩和誤會。”
“放心吧,這個我自有分寸。”說完話,還略有些不舍得看了一眼樓上,便離開了如意客棧。
聽雅無奈的搖了搖頭,程紹遠也是一多情而又癡情的人,隻可惜愛錯了人。
待顧筠汝酒醒酒的時候,發現面前站着的容臻,他一副嚴肅的面孔,眼神隐約有些不滿,仿佛充滿着責備。
“我在哪兒?”顧筠汝頭暈的看着四周。突然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陣凄慘的叫聲,是青杏……
青杏被人架在闆凳上,正受着刑罰。
“王爺饒命阿……王爺……”青杏慘叫聲響起,顧筠汝發覺不對勁,趕忙掀開被子,赤着腳跑出了門外,看到青杏受罰,立即回頭看着他道:“你爲什麽要罰青杏!”
“因爲她沒有看好你,還跟着你一起出去胡鬧,就應該受罰。”
容臻輕描淡寫地說着,随她一同站到門外,親眼目睹青杏受罰。
“可是這跟青杏沒關系,你要怎麽樣沖我來就是了,趕快叫他們停下!”顧筠汝對着他大聲吼道。
“那你得向我保證,以後不會不打一聲招呼就出門。”
“好。”顧筠汝毫不猶豫地答應他,先把青杏救下來再說,以後的事情誰又知道?
青杏挨了十幾個闆子,屁股腫得跟小山丘那樣高,被扶到庫房上藥。
顧筠汝沒好氣地沖着他道:“還以爲你心裏的陰影治好了,沒想到你還是一樣變态!”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我說你心裏陰暗!”顧筠汝舉起了青蔥玉指,戳了戳他的胸,容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眼神沒有任何溫度。
“随你怎麽說。”容臻說罷,轉身離開了視線。
夜幕徐徐降臨,顧筠汝帶着青霜拿着藥去看青杏,見她總算是好了點,顧筠汝一臉悲哀地歎了口氣道:“都怪我連累了你。”
“王妃你千萬不要這麽說,其實王爺還是很擔心你的。”
“擔心?我倒是沒看出來,他有多擔心我。”顧筠汝氣鼓鼓的說着坐到一邊,青霜眼珠咕噜一轉,道:“王妃,王爺很擔心你,這外頭世道混亂,讓您少出去是有些有理由的。”
“理由?哼,我看他就是想折磨我吧!”顧筠汝鼻孔裏發出不悅的哼聲。
倆日後,謝冰雁入府。頭一早就來給顧筠汝請安。
“你快起來吧。”顧筠汝可受不得她這樣的大禮,謝冰雁擡起那雙秋水動人的眸子。顧筠汝看着她的眼神,快被融化。
“王妃,這是冰雁從家所帶來的一些禮物,還請姐姐笑納。”
說話間,讓明月将纏枝牡丹翠葉熏爐拿了上來。
“好香的味道,裏面放的可是金枝玉容,還有半夏這幾味香料。”顧筠汝一嗅,就嗅出裏面所采用的原料。
“姐姐可真是聰慧。”謝冰雁得體大方的看着她,顧筠汝抿唇一笑道:“那妹妹的這份薄禮姐姐就收下了,第一次相見,我也有一樣東西要送給你。”
說罷,給青霜使了個眼色,她便将一精緻的木匣子拿過來,打開一看,裏面放的是一對翡翠玉琉璃钏。
“姐姐這麽貴重的東西,妹妹可收不得。”謝冰雁看着翡翠玉琉璃钏,色澤明亮清澈,好像是太後才會有的東西。
這正是太後賞賜給顧筠汝,而被顧筠汝拿來做順水推舟的人情。
“這個我有很多個,你就收下吧。”顧筠汝不拘小節的走到她面前,直接将翡翠玉琉璃钏戴在她的手上。
“看,這個翡翠玉琉璃钏多适合你呀!”顧筠汝看着她這姣好的面容,魔鬼的身姿,果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兒。
“那姐姐的好意妹妹就收下了。”
“恩,千萬不要跟我說客氣。”顧筠汝抿唇一笑。謝冰雁暫且離開,青霜從她身後走上來,疑惑道:“王妃,你怎麽将太後賞你的東西轉手送給了她?”
“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賞些東西沒事。”顧筠汝坐到榻上品茗,眼波流轉。
是夜,謝冰雁做了一碗薏米羹,來到書房準備探望容臻,顧筠汝此時也炖好了藥,準備親自給他送去,看到裏面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身影,頓時停住了步伐。
“王爺,都這麽晚了,您還是早些歇息吧。”
謝冰雁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容臻卻是不知疲憊的看着折文,注意到她做的那碗薏米羹,露出淺然的笑意。
“這是你做的?”
“嗯,妾身特意爲王爺做的,也不知合不合王爺的口味。”謝冰雁故作嬌羞的模樣垂下了眼睑。
容臻看着這美味的薏米羹,不做猶豫直接大口朵頤的吞咽了下去。
“王爺,當心燙……”謝冰雁還沒有來得及阻止,碗底就已經見空,忍不住輕聲笑道:“王爺,你怎麽這麽着急啊,若還要喝的話,妾身的小廚房還有呢,今晚不如去妾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