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你先叫人撤出宮吧,明日一早再來查。”
“是。”
顧筠汝雙手抱胸,跟在他的身後做出一副深思熟慮狀。
“你在想什麽?”
程紹遠目光充滿柔情的看着顧筠汝,也隻有面對她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一副表情。
“我在想皇上那天究竟是要寵幸誰?芍藥又是怎麽知道皇上的移到了延禧宮,那天晚上皇上似乎并沒有要寵幸任何人的意思。”
顧筠汝得到的線索就是這樣,看來那天晚上傳達信息的人就是這件事情的漏洞。
“你懷疑是有人故意混淆視聽?”程紹遠一臉敬佩的望着她,看來女子的思維能力不比男子弱多少。
“是,可是如今都死無對證了,芍藥的死很蹊跷,不如……”
正準備要同他出宮去一趟大理寺,沒想到身後一個突然出來的人影毀了這一切。
“王妃,原來你在這兒啊。”
青峰磁性的嗓音響起,顧筠汝轉過頭去,青峰在這,說明容臻離她也不遠了,這個家夥總是在關鍵的時刻掃她的興,别提有多麽讨厭了。
“你過來幹嘛?”
青峰什麽時候也變成了狗皮膏藥,顧筠汝一臉不悅的雙手搭在胸前,冷漠地望着他。
“奉王爺的旨意,找到王妃。”
“我說你們王爺可真是陰魂不散,就不能留點私人空間?”顧筠汝還想和容臻讨價還價,但是轉念一想,是她太過天真了。
“還請王妃速速回府。”青峰是有任務在身的,如果不将她帶回去的話,那麽他今天晚上也别想跟着回去了。
“知道了真是煩人。”顧筠汝破案正在興頭上就被他給攪和了。與程紹遠依依不舍的道别之後,上了馬車,青杏正在車子裏等她,還有一邊的青霜。
“小姐,你知不知道王爺都等了你好久啊。”青杏壓低了聲音朝着她擠眉弄眼,而坐在對面的容臻正在閉目養神,看起來已經睡着了。
“我又沒讓他等我。”顧筠汝死鴨子嘴硬,把心一橫,他若真的困了的話就自己先回去睡呗,她又不是沒有着落。
青杏心撲通撲通的直跳着,趕忙道:“小姐,你可千萬不能跟王爺這麽說話。”
“幹嘛,難不成還做啞巴?”顧筠汝不想搭理面前的這個家夥,所以閉上眼睛,一路上睡到王府。
容臻與青峰先行回到了大廳,還沒有走進屋,他就一口鮮血嘔了出來,青峰将他攙扶到一旁坐下,眉目間充滿了擔憂。
“王爺……自從塞外回來之後,您一直這樣,爲何不讓王妃給您看看?”
“本王沒事,不過就是一點内傷而已。”
“可是……”
“好了,本王說無事就無事。”容臻不想再和他争辯下去,讓他先退去。守在門口的青玉一直小心翼翼的觀察着這一幕,原來王爺已經受了這麽嚴重的内傷,可是他卻藏着。
顧筠汝有些乏了,準備合衣而睡,聽到門口傳來緊急的叩門聲。
“王妃,救救王爺吧。”青玉看到門打開之後,直接朝她跪下,顧筠汝吓了一跳。
“青玉,你這是做什麽?趕緊起來。”顧筠汝用力夾起她的胳膊,将她攙扶起來。青玉卻是一臉神傷地搖了搖頭,坐到了椅子上。
“王爺已經受了很重的内傷,他平日裝成無事的樣子,可是奴婢親眼所見,他剛剛已經吐出了黑色的血。”
青玉一邊說着,臉上的惶恐和擔憂,揮之不去,看來她是真的很擔心容臻。
“你先别着急,他隻是吐了一口血對嗎?然後呢,有沒有什麽其他的不對勁?”顧筠汝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從塞外回來的時候經曆過那場風沙暴,以爲他已經相安無事,沒想到留下這麽重的後遺症。
“奴婢見他整個身子都站不穩,王爺何時有過這樣狼狽的一面?”青玉嗚咽哭出聲,顧筠汝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我已經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給他把脈看看。”
“多謝王妃。”青玉過來報信之後就離開了。顧筠汝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卻怎麽也睡不着覺,總覺得在沙漠上救他的人是容臻,畢竟那種感覺讓他覺得很熟悉。
第二日一早,顧筠汝一直很關心,便去了容臻的房内,見他此時早已梳妝完畢,好像在看着折子,二話不說坐在他身邊拿過了他的大手。
“幹什麽?”容臻看着她神神叨叨的半眯着眼睛,嘴裏好像還在念着什麽咒語,感到匪夷所思。
“我最近學會了算命,來給你算算。”顧筠汝笑嘻嘻的說着,他知道容臻不想讓别人知道身體的狀況,隻能假借神婆的身份來觀察一下他的身體到底出什麽問題。
“你又學了什麽烏七八糟的東西?”容臻饒有興緻地看着她,卻見她嚴肅異常地将食指豎在了唇邊道:“噓,神婆正在幫你觀察以後仕途……”
容臻被她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隻好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把弄大手。
“好了!我發現啊,你最近體内有些寒氣,需要吃一些當歸枸杞還有半夏來補一下身子。”
顧筠汝嘴裏念叨個不停,容臻反問道:“這和算我仕途圖有什麽關系?”
“因爲……隻有身體好了才能走得長遠嗎?再說了你每天心中的戾氣那麽大,是不是應該每天多笑笑,我教你的兒歌三百首會唱了嗎?”
此言一出容臻劇烈的咳嗽出聲,顧筠汝趕緊拿着杯子遞到他的口邊,“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唱歌,那就多做一些健身操,要不我們開倉放糧吧!”
“………”
看着想一出是一出的顧筠汝,容臻徹底妥協。
當日午後就在王府門口開倉放糧,許多老百姓聞訊趕來,排起了長龍的隊伍。
“沒想到大齊的窮苦人家這麽多啊。”
顧筠汝看着這麽多人穿着破破爛爛的衣服,有些都是補丁,這些窮苦的老百姓活的還真是艱難,看來大齊表面上的繁華的确是一種假象。
“各人有各命。”容臻鬼魅磁性般的嗓音響起顧筠汝吓了一跳,扭過頭沖他翻了個白眼。
“這可不行,是不是你們征稅征的太多了??”
“這八年來,從未漲過一粒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