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瑛面色蒼淡,唇色也越來越紫。
“嗯,你說。”容臻不忍拒絕,眼神含憂地望着她。
“我想躺在王爺的懷裏。”姝瑛緩緩地牽起了嘴角,她一直夢想着此刻,能夠躺在他的懷中死去。
容臻将她攬在了懷中,展開了大袖,将她包裹,不讓一點寒風透進來。
姝瑛眼中慢慢漾起晶瑩的淚花,低聲道:“王爺,就這樣,抱緊姝瑛就好。”
容臻沒有回答,按照她的要求就這樣緊緊的抱着她,縱使心中再多的不舍,但這一天遲早也要來臨,不知過去了多久,姝瑛的體溫也在慢慢的下降,抱着她冰涼的屍體,容臻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青杏拿來的一件鬥篷披在顧筠汝的身上,對着她輕聲道:“小姐,回房裏休息去吧,今天晚上王爺應該不會出來了。”
“恩。”顧筠汝臨近姝瑛的門口,不由自主地停下步伐,裏面已經沒有了聲音,而蠟燭還是點燃着的。
姝瑛也總算是完成她的心願,顧筠汝心情沉重地回到了房内,一晚上輾轉反側的睡不着,臨近天亮才暈暈的睡了過去。
顧筠汝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了中午,她隐約記得好像有人來叫過她,隻不過太困了沒有醒來。
“青杏。”顧筠汝朝着門口喚了一聲,青杏端着水盆走進來道:“小姐,你終于醒了。姝瑛姑娘的屍體已經讓王爺帶人處理了。”
“哦。”顧筠汝心裏還是有些悶悶的,雖然一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但她還是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心緒。
“小姐别不高興了,今天咱們再去一趟花滿樓吧。”
“嗯。”顧筠汝和青杏收拾好,正準備出門。黃子俊突然擋在二人的身前,雙手抱胸,看着二人道:“大小姐,沒有王爺的允許,二位暫時不得出入驿站。”
“爲什麽呀?前天我們不是還出去逛街了嗎?”顧筠汝最讨厭被軟禁的感覺。
“最近時局動蕩,王爺也是爲了二位的安全考慮。”
看着黃子俊說的道貌岸然,顧筠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氣呼呼的坐回床上,好不容易收拾打扮好,卻突然又來告訴她不能出門。
而另一邊的容臻則是接待使者,所以暫時不能讓這二人出去,免得讓他人抓住了把柄。
驿站不斷湧進許多穿着塞外服飾的人,他們的身份特殊,顧筠汝隻能眼巴巴的透過窗戶看着外面,又看着像是帶了鐵面具一樣的,黃子俊,對着他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那個胖子還有那個馬車下來的都是什麽人啊?”顧筠汝好奇極了,難道要在這裏密談什麽事情?
“這個不關大小姐的事情,小姐還是莫要問了吧。”
黃子俊絕對是顧筠汝見過世上最守口如瓶的男人。
“切,你不說我還不想問呢。”顧筠汝沖着他哼斥了一句,轉身關上房門。
“小姐,那就聽王爺的話,好好待在屋裏吧。”青杏看着小姐,歡快活潑的性子就是耐不住寂寞。
“哼!”顧筠汝生起氣來,誰都不理會。
而這幫來到驿站的塞外人,其實都是容臻安插在這裏的間諜,有必要的時候就會見上一面,提供情報。
衆人圍在一個黑漆漆的屋子裏商量着計劃,不知怎麽的,突然一群塞外士兵将這驿站團團圍着。
黃子俊一直監視着樓底下的動靜,看到這二話不說沖進了顧筠汝的房間,将她從床上拉了起來。
“唉,你這是幹什麽呀?我剛睡着。”顧筠汝閑來無事便躺在床上數羊,數着數着就睡着了,正準備吃着夢中的大豬蹄,沒想到就被他給拎了起來。
“快走,你不是要出去嗎?”黃子俊得到容臻的命令,一定要誓死保衛好她的安危,所以鐵面無情的他,态度又變了一變。顧筠汝這回卻是說什麽都不走了。
“憑什麽啊?你要走就走,不走就不走,我今天還非不走了。”
黃子俊擔憂的看了一下,驿站的周圍裏裏外外都已經被圍了起來,顯然是有人走漏風聲。
“抱歉了大小姐。”黃子俊突然對她來了這一句,顧筠汝還沒開始喊救命,就被他一掌劈向後腦勺,暈了過去,青杏聽到隔壁屋的動靜慌忙跑來。
“發生什麽事了?黃将軍,你對我家小姐做了什麽?”
“别多問,趕緊跟我走,底下被人包圍。”青杏後知後覺,茫然的點了點頭,難怪聽到底下這麽大動靜。
當他們走到樓下的時候,底下已經開始了一陣厮殺。
黃子俊知道後院有個暗道,于是把她們二人帶往了暗道處走。
一路趁着人不注意來到花滿樓,康可人收到信,來到後院的酒坊來接應,打開牆縫,将他們幾人迎出來。
“麻煩康姑娘幫我照應一下,我還有事。”黃子俊将她們二人送到這兒,又迫不及待地離開,他必須要保證王爺的安全。
顧筠汝被送到上等的廂房,青杏寸步不離的照顧,看着康可人端着一盆熱水等上露出擔憂之色。
“我來就好了。”青杏不想讓這個渾身沾滿狐狸氣息的女人碰自家小姐。
畫面一轉,容臻直接帶領衆人放棄抵抗,隻要他同意跟這些人走,可以防止事情惡化。
容臻被帶到王宮,這裏是邊西的地盤。與邊西一直有交惡,卻沒想到這會兒中原的王爺不請自來,更讓他們感到危險重重。
“大王,這位就是昭王了。”
一個大臣走到殿前,對着老國王說着。老國王眯了眯眼,看來已經到了不惑之年,但是依舊堅定地坐在王位上,大殿四周很空曠,用珠石砌成台階,岸前鋪了一層白玉石,整個大殿的基調十分沉重,顔色不是很明亮,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才會有一種莊嚴肅穆之感。
“呵呵,早就聽聞昭王殿下的英名,沒有想到今日居然用這種方式見面。”
這位老國王還是十分敬重容臻,并沒有讓人綁上他的手腳,而是讓他有尊嚴地站在殿前。
“見過老國君,本來打算入朝拜見,沒想到……你們的人原來早有發現。”容臻不禁露出一絲意味難明的笑意。
“那是自然有外人入境,哪怕是一隻蒼蠅我們都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