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時,突然聽到一陣怪異的尖叫。
“王爺。”
“何事?”
一個士兵慌張的趕到容臻面前,面色驚恐,像是看到了什麽怪異的東西。
“兄弟們在前方發現了一片河流,正準備下去洗個臉,卻突然被裏面的什麽東西拽了進去,大家都說裏面是水鬼!”
不遠處的顧筠汝也聽見,豎起耳朵仔細聽細節,沒想到這些士兵們又開始說起鬼怪傳說。
“帶我去看看。”容臻面色穩如泰山,絲毫不爲所動。他不相信世上有水怪,于是便跟着士兵來到一片沼澤林處,這裏的枯樹很結實強幹,因爲這裏有一定的水分在滋養着它們。
“青杏,要不我們也去看一看吧?”顧筠汝倒是很想湊這份熱鬧,就是不知道青杏是怎麽想的,青杏打個瞌睡,見小姐要去看,扁了扁嘴道:“小姐,走了一天了,我想休息休息。”
“那好吧我先去了。”
顧筠汝悄悄跟上部隊的步伐,同時也看到了那一片沼澤林,從外表上看上去的确和正常的湖泊沒有什麽區别,但隻要往裏面丢一根樹幹,那樹幹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
容臻正準備脫下靴子下腳去試試,顧筠汝立即沖在他的身後喊道:“等一下!”容臻聽到聲音之後,及時的縮回腳,看向身後氣喘籲籲的顧筠汝問道:“你怎麽來了?”
士兵們給顧筠汝讓條路,她來到容臻的身後将他往後拉了一步,“你不怕死啊,這是沼澤,你如果一腳踩下去的話,就會把你整個人吸進去的。”
衆人從來都沒有前往塞外的路上發現過這樣的沼澤,聽到顧筠汝這樣一說,衆人面面相觑表示不太能理解。
“可是這上面有水應該能喝吧。”士兵們紛紛嘀咕着,衆人稍作休整,必須得準備充足的糧食和甘草,等到驿站之後才能夠有所緩解,驿站在塞外的市集,那個時候才有豐富的食物。
“這上面的水隻是假象,其實隻有薄薄的一層。”顧筠汝見大家夥不信,取來一根長樹枝,在水面輕輕一滑,隻有薄薄的一層才是水分,這是一種自然現象。
“可是……剛剛有兩個兄弟被抓進去了,這底下肯定有什麽東西!”
“是啊!不論是什麽東西,都得還弟兄們命來!”
衆人開始紛紛叫嚣,容臻則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顧筠汝看。
“大家夥冷靜一下,這種泥沼人要是陷下去就沒命了。”顧筠汝費力跟衆人開始進行講解,聽她這麽一說,容臻心裏也隐隐泛起了一絲擔憂。
“你們都先回去吧,以後不許靠近這片泥沼。”容臻開始發命,将士們這才閉口不言,埋頭掃興而歸。
顧筠汝看着容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被定住了,輕輕蹭了蹭他的胳膊,朝着他眨巴眨眼睛道:“怎麽?你想進去試試?”
他眼底露出一抹幽深,似乎在想着什麽。轉身看向顧筠汝道:“我想到了一個作戰方案,若是真到了那一步,可以将這個設爲一個陷阱,讓他們自投羅網。”
“兵法軍事的那些我不懂,不過這招也太殘忍了一些。”
顧筠汝溫柔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馴,微笑道:“離驿站不遠了,你說,邊境部落真的會打起來嗎?”
她還是十分惜命的,如果真的要打起來的話,那就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隐約有些擔心容臻,又會在戰場上的厮殺激起應激反應,好不容易給他做的心理治療,到時候半途而廢就不好了。
“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容臻冷冷的撇下了這句話就轉身離開,剩顧筠汝一個人留在泥沼邊上,顧筠汝朝他的後背吐了吐舌頭,正準備往前走,忽然覺得踩到了一個濕濕的東西。
“阿!”
容臻聽到後面傳來一陣慘叫,應該就是顧筠汝,轉過頭看的時候,她已經被泥濘埋過了半身腰,迅速走上前抓住她的手。
“不要管我,你快走吧。我不想讓兩個人都死這個地方。”顧筠汝費力的從嗓子裏冒出了這一句,很快就淹到胸口,她若是動作越大,陷入着泥濘當中就會越快。
“别動!”
容臻脖子脹得通紅,額頭青筋暴起,使出渾身的力氣,不讓她陷進去。
黃子俊趕到附近,看到二人正在拉鋸,于是便走上前扯住容臻的腰身,二人齊心協力之下總算是将她給拉了上來,顧筠汝渾身已經沒了知覺,特别是兩條腿,似乎已經不是她的。
“趕緊将她帶回營,請醫官看看。”
“是。”
黃子俊聽了容臻的吩咐,于是将她打橫抱起,送回軍營,而容臻一人單膝跪地,整個人從胸口嘔出一口血,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身上的舊傷複發,隻要是用盡了全力,淤血往上沖,随而一口鮮血噴出。
爲了不讓部下擔心,他每日都吃羊須草來使心緒平穩,漸漸的已經依賴藥性。
青杏正在打盹兒,便看到了子俊将軍橫抱了小姐回營,急忙迎上前去,關切問道:“小姐這是怎麽了?”看着小姐渾身濕漉漉的,腳底上沾滿了泥巴,這附近不是沙漠嗎?怎麽會有泥濘?
“快去叫個醫官!”黃子俊來不及解釋,将她平放在床上,而顧筠汝冷的渾身發抖,第一次距離死亡居然這麽近,心髒快要被泥石填滿了一般。
“是。”
另一邊的姝瑛抱着病體來看望顧筠汝,見醫官眉頭緊皺的樣子,眼神關切得道:“不知道顧小姐到底怎麽樣了。”
醫官摸了摸下巴的山羊胡子,歎了一口氣道:“顧小姐心脈受損,需要好好休息幾日,而這幾日也不可勞累奔波,恐怕會耽誤行程啊。”
隊伍已經耽誤了些時日,再加上風沙馬上就來了,衆人都等着避開這個風口浪尖,趕往驿站,這樣的話計劃也不會被打亂。
“這……”
姝瑛黛眉緊蹙,心裏有些自責,都是她,非讓顧小姐帶她來這個地方,本就兇多吉少,現如今身子又出了狀況。
此時,容臻就在就站在賬前聽到了醫官所說,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姝瑛掩面咳嗽幾聲便追上容臻的步伐,此時天已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