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雲揉了揉腳踝處,隻見顧筠汝将口中的草藥吐了出來,覆蓋在她的傷口上,她忽然覺得腳踝處一陣冰涼的感覺傳來。
“大小姐……”秀雲受寵若驚,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這是我随身帶的長白草,有止血祛疤的功效,本來是給姝瑛用的。”
顧筠汝給她塗抹完之後,又從裙擺上撕了一條布給她包紮上,這才到了火堆旁邊烤着火,吃着蛇肉。
“大小姐,奴婢…奴婢記下你的恩情了……”有雲一臉慚愧的低着頭,剛剛對她們二人還說出那樣的話,她現在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行了,不需要記住我的恩情,不過你還是吃一點,免得明天沒有力氣趕路,而我在附近發現了有馬隊的腳印,他們應該就在前面不遠。”
“真的?”秀雲欣喜若狂,隻要能夠找到王爺,那他們家小主就有救了!
“恩。”顧筠汝也不能斷定是商隊的還是軍隊的,反正隻要朝着東邊一直往前走就行了。
畫面一轉,容臻已經在附近安紮營站,看着黃子俊走了,過來對他作揖。
“在外面就不用行禮了,說吧,什麽事?”
“王爺, 屬下剛剛得到消息,附近又有沙盜作祟,前幾天趕往塞外的中原商隊已經被他們全部都劫持住了。”
“他們怎麽說?”
“他們想讓王爺親自過去,叫那些人領回去。”
黃子俊說到這兒語氣都變得低沉。
“王爺這一定是個陷阱,你可千萬不能中了他們的計。”
聽到黃子俊的提醒,容臻太陽穴突突一跳,額上青筋隐現。
“即便知道是個計,但是本王不能放任不管。”
“王爺……”
“好了,你不必再說了,既然你告訴本王這個消息,也是希望本王有能夠有所作爲。”容臻
舒口氣,略略正色:“本王會去跟他們談條件。”
“是。”
一日清晨,顧君瑤從噩夢中驚醒,眼中滿是憤怒和痛苦。
“小姐你怎麽了?”蘭兒迅速來到她身側,看着她一臉不安的模樣。
“蘭兒我做了好可怕的一個夢,我夢見有一頭狼在追我,一直追我,後來我掉下了山……”顧君瑤回憶起這個夢境來,眉頭緊鎖,面色顯露驚恐。
“小姐你都說了那隻是個夢,不會是真的。”蘭兒柔聲勸道,将她扶下,坐到銅鏡旁,替她梳妝打扮。
“對了小姐,慕容家二公子昨日晚上去畫坊飲酒作樂,不小心喝多了,掉進河裏淹死了。”
“什麽,慕容白也死了?”顧君瑤不敢置信的放大瞳孔。
蘭兒忽然停頓了一下,神色有些微妙。“是啊,白公子的屍首已經被人打撈上來,經過仵作檢驗,的确是喝多了才掉下湖的。”
顧君瑤渾身發顫,轉過身緊緊握住蘭兒的手道:“不會真的是因爲我吧,這接二連三的事情都跟我有關系,外面的人會怎麽說我?”
“小姐你别多心,慕容家的公子和你沒有什麽關系啊。”
“可是他們最後見過的人隻有我,萬一真的是因我而起……”
顧君瑤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冷豔的臉龐也顯得毫無生機,她從未遇過這樣令人糟心的事情。
“小姐,你多心了,再說了,他們的死和小姐有什麽關系?隻不過外面的人風言風語的,小姐别放在心上就行了。”
蘭兒一臉不以爲然的說着,繼續給她梳着頭發。
此時,顧夫人風風火火地趕進了房内,看着顧君瑤道:“瑤兒,你快去舅舅家小住幾日!”
“爲什麽啊?”顧君瑤白着一張俏臉兒站起身,不解的望着顧夫人。
“慕容家的人非要過來向你讨個說法,娘知道這件事情肯定跟你無關,那些人胡攪蠻纏,本夫人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既然這件事情跟我無關,可娘親爲什麽要我去舅舅家去呢?”顧君瑤不肯離開,顧夫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跟她如何解釋。
“瑤兒啊,外面的人都說你是掃把星。嫁不出去,娘這心裏頭跟火燒似的,娘不相信,娘不相信!”
顧夫人說什麽也都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會是外人口中說的那個樣子,如此的不堪,慕容家公子的死因和她又并無直接關系,可民意偏偏又愛陰謀論。
“娘!竟然不相信的話,那就随他們說去好了,再說了,女兒昨日一夜都沒有離開家中,也沒有見過那個什麽白公子。”
顧君瑤一臉倔強地坐到床上,說什麽也不讓蘭兒收拾行李,若真的離開的話,那麽不就證明她是心虛了嗎?
“瑤兒啊,娘相信你,可是最近府裏頭也不太太平。”
“什麽意思?”
顧君瑤放大瞳孔問着,一股不安的感覺,慢慢湧上心頭。
顧夫人一臉難爲情地歎了口氣,緩緩擡起頭道:“朝堂上有幾個大臣彈劾你父親,說是你父親縱容親女,誘使宮中妃嫔出逃,此罪恐怕就是要扣在你爹爹的頭上了!”
話音一落,她便如遭雷擊,怔半響也沒說出一個字來,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道:“娘是說顧筠汝,顧筠汝将宮中的妃嫔帶跑了?”顧夫人點點頭,唉聲歎氣道:“早知道當晚就不讓她出門,沒想到果然是沒好事,這個死丫頭想連累死我們!”
“那該如何是好啊?”顧君瑤心裏也慌了神,立即拉着她的手問道。
顧夫人擦了擦眼淚,一臉絕望的道:“那還能怎麽辦,已經派人去找了,隻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去了哪,你說這死丫頭是不是就是想害死我們?”
“肯定是,大姐姐的心腸陰毒的很,誰知道她想怎麽整治我們。”
顧君瑤氣的上氣不接下氣,如今城裏的人紛紛造謠,她是男人克星,如今向她提親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顧家迫于城中的壓力,暫時舉家移去了江南。
畫面一轉,容臻隻身一人來到沙盜窩中和他們的首領克達爾見面。
克達爾穿着一身貂絨,坐在用羊骨做的座位上,手裏拿着一個大碗,正在和弟兄們吃肉喝酒,在聽聞昭王來了之時,便讓弟兄們全部都悉數退下。
“哈哈哈哈,沒想到昭王殿下總算是來了。”
克達爾看到容臻之後眉開眼笑,給他賜座。
“我來就是問你,到底如何才能把中原的商隊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