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程紹遠就接旨入宮,這是皇上下的聖旨,也是給程紹遠一次考核的機會。
青杏門口接了一袋梨花糕走進來,對着她眨了眨眼道:“小姐,這兩天總是有人送梨花糕進來,這會不會是王爺吩咐的?”
“是吧,他可能把糕點鋪都買下來了。”顧筠汝郁悶的哈口氣,雖然昨天晚上勉強的睡了個飽覺,但她腦海裏總是會不自覺的閃過那些片段,被截肢的屍體,好像都露出森森白骨,在夜晚發着森白的光亮。
“小姐,程公子入宮了。”
“是嗎?”顧筠汝眼睛一亮,擡眸看着青杏,青杏嘟囔着嘴道:“小姐,爲什麽你聽到程公子入宮這麽高興,難道你心裏裝的人是程公子?”
這句話正巧被門口的容臻聽到耳中,眸色黯淡。
他正準備看看她的狀态如何,卻沒想到聽到了主仆二人談起了這麽隐晦的事情。
“哎呀,青杏,你胡說什麽呢?我對他隻有崇敬之情,沒有什麽兒女私情。”顧筠汝說到這兒卻不可避免的臉紅。
“小姐如果真的沒有什麽兒女私情的話,那你的臉怎麽會紅呢?”青杏眉開眼笑的打趣,顧筠汝翻了個白眼,佯裝要打她的樣子,對着她嘟着嘴道:“你再胡說的話就把你許配給太監,讓你和太監做一輩子的對食。”
“不要啊。”青杏緊張了起來,但是看到小姐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連連向後退了幾步,才發現撞到一個人身上,轉過頭一看,卻沒想到是面目嚴肅的王爺,吓得她趕緊向後大退了幾步。
“參見王爺,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有意的。”青杏吓的面色雪白,不敢擡頭看他,今日的王爺,不知爲何,周身散發着一股威懾的氣息,沒了往日的溫和。
容臻雙手負于身後,挺拔的身子,從門口走了進來。
“去大院掌嘴二十。”
顧筠汝聽到容臻下了命令,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王爺,青杏她!”顧筠汝本來要替青杏說話,卻被他掃了一個警告而有冷厲的眼神。
青杏死死地咬住了唇瓣,跪到了大院外面狠狠的掌嘴,顧筠汝準備去拉她,卻被他擋住。
“本王是在爲她好,一個下人,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應該牢牢記住,你這樣隻會縱壞了吓人。”
容臻一字一句地說着,面色冰冷,顧筠汝從他的身上感覺到一股陌生的氣息,本來還想因爲安神藥的事情好好感謝他,可今天,她不想看見他。
“多謝王爺提醒,不過我自己的人,我自己會教,不由王爺費心!”顧筠汝不顧他的警告,沖去了大院,将青杏從地上拉了起來。
青杏兩邊的臉頰開始有了不對稱的紅腫,眼含熱淚對着她搖了搖頭,道:“小姐還有,十二個,等打完就好了。”
沒有容臻的命令,青杏是斷斷不敢起來的,想過二小姐的下場有多麽的慘烈,她便就明白了,她咬着牙将剩餘的巴掌打完,渾身也就沒了力氣,顧筠汝冷冷地看着容臻的背影,把他視如空氣,把青杏攙扶了回去。
容臻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顧筠汝并未将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青杏一臉虛弱的坐在床上,看着顧筠汝拿着藥酒,還有冰塊,敷着她的臉,頭皮忍不住的發麻。
“小姐,這件事情不能怪王爺,是奴婢不對。”
“這裏是我的地盤,我的人愛說什麽就說什麽,輪得着他來管嗎?”顧筠汝算是明白了,那個心理陰暗的大變态根本就沒好起來,平日溫和,和正常人沒什麽不一樣,其實骨子裏的邪惡是永遠改不掉的。
“小姐你忘了這裏是皇宮,上次青杏不慎得罪了淑妃,是王爺出手相救。”
青杏想到了上次淑妃淩厲的眼神就吓得渾身哆嗦。
“那就算打平了,我不欠他的。”顧筠汝給她上完藥之後,肚子裏依舊是一團怒火。
“你就先乖乖的在這裏,哪裏都不要出去。”
“小姐,你去哪?”
青杏緊張的看着她,顧筠汝嘴角一揚,勉強的笑了笑道:“程公子進宮了,我當然要和他好好叙叙舊。”
顧筠汝雙手負于身後,蹦蹦跳跳地離開她的視線。
畫面一轉,程紹遠正準備将這些被解肢的屍體運回大理寺,叫仵作好好看看,看到了一個穿着青色衣衫的少女,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顧小姐。”
“程兄,我是來看看進展如何的。”顧筠汝明豔的臉龐線條柔和了許多。
“不滿顧小姐,這件事情就是一個無頭屍案,這些人死了起碼有兩年,身上的肉都腐爛的差不多了。”
程紹遠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麽棘手的案子,而且還是在淑妃的地盤。
“原來是這樣,那是男是女呢?”
“兩名女死者,還有一個是個男的。”程紹遠對她說罷,知道她對斷案頗有興趣,所以特地給她透露一些信息。
“程兄,有消息的話記得再告訴我,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我義不容辭。”顧筠汝一臉鄭重地拍了拍胸口,程紹遠欣賞的看着顧筠汝,像她這樣的女子,豪爽大方,可真是不多見。
二人的接觸也被在不遠處的容臻看進眼裏,不知爲什麽,他的心就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揪了一下,看到程紹遠,他眼神裏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燒。
“王爺。”青峰站在他身後,知道此刻的王爺情緒極爲不穩定,那一張似喜似嗔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何事?”
“公主不見了。”
是的,公主又不見了,而這一次沒人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那個樂師也不見了。
太後很快就将這件事情聯想到顧筠汝頭上,覺得這公主逃跑和樂師離開都是她在通風報信,讓兩個人不謀而合一同出了宮。
随後顧筠汝就被請到了太後的宮中,還是上次那個眼熟的嬷嬷,嬷嬷的态度較爲親和,但是太後淩厲的眼神卻讓人心底不由自主的發顫。
顧筠汝心裏打鼓,她到底是造了什麽孽,連續被請進太後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