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寝殿守着幾個婢女,屋子裏面的蠟燭還沒有吹熄,而且裏面的東西都擺放整齊,沒有被人搜查過。
“你就這麽喜歡出風頭?”
顧筠汝一聽這句話是從容臻的嘴裏吐出來,便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
“我隻是好心幫忙而已,再說了,現在皇宮上下鬧得人心惶惶的,不得早日找出刺客的蹤迹嗎?”
“你可知這件事情可不是能讓你胡鬧的。”
容臻面部表情極爲嚴肅,又一副不忍心斥責顧筠汝的模樣,這在她的眼裏看來根本就是瞧不起她。
“我沒有胡鬧,我是真的想幫忙而已,再說了,公主失蹤對我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顧筠汝說着話拍了拍手,看着房間裏面的擺設,公主住的寝殿,規格不是很大,但是讓人覺得住起來很舒服清爽,屋子裏還有一股淡淡的蘭花香味兒。
“你們誰近身伺候公主的?”
顧筠汝看着站在一排的宮女,揚聲道。
“回小姐的話,奴婢名叫紅心,伺候公主的,可就在公主沐浴完了之後就不見了……”
“那公主沐浴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顧筠汝上上下下打量了這個名叫紅心的宮女,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宮裝,頭發一股腦的梳成了一個飛仙髻,模樣看起來嬌小,五官也較爲标緻。
“奴婢在門口伺候,可是裏面沒了聲兒,奴婢覺得疑惑就進來,卻沒想到除了公主的衣物,整個人都不見了……”
“公主的衣物?你是說公主沒穿衣服?”
容臻在一旁聽了,手掩着唇輕輕咳嗽一聲,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細問了好,若是叫旁人聽了去以訛傳訛,有損公主的聲譽,那就糟了。
“罷了,換個問題。沐浴更衣之前公主都在做什麽?”
紅心仔細想了想,低着頭娓娓道來。
“公主不高興已經有好幾天了,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從江城回來之後,公主幾乎也沒怎麽變化過。”
公主從江城回宮,還沒來得及見太後,人就被帶走。顧筠汝暫時也隻能得到這點信息,看到紅心的表情也是一問三不知的模樣,看來也沒有提公主隐瞞什麽。
容臻坐在一邊喝着茶,看起來倒是一副清閑自在的模樣。
顧筠汝感到口幹舌燥,準備走上去喝口茶潤潤嗓子,卻發現是茶壺還是燙的,說明剛剛有人在這裏用過茶。
“怎麽了?”容臻看着她的表情突然頓了一頓,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
一抹茶壺發現是滾燙的,說明不久前公主還在這裏喝茶。
“紅心,發現公主不見了之後你在做什麽?”
顧筠汝将目光移到紅玉的臉上,紅心皺着眉頭,磕磕巴巴的也說不好。顧筠汝發現她臉上流露出驚慌的表情,便知道她一定也有所隐瞞。
“你若再不說的話,就把你交到皇上面前。”容臻恐吓起來,一句話的事情。比顧筠汝說一百句的效果好多了。
紅心徹底兜不住,直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擰着眉頭道:“其實奴婢一早就暈了,房間裏讓人點了迷香。奴婢醒來之後公主就不見了。”
“那你爲什麽剛剛不說?”
“奴婢奴婢怕王爺怪罪,所以……”
“真是好大的膽子。”容臻慢吞吞地吐出了這句話,讓紅心吓得聲音都在發抖。
“王爺饒命啊,奴婢不是有意想要欺瞞王爺的。”
紅心一臉緊張地看着容臻。顧筠汝一幅思慮狀,走上前将紅玉慢慢扶了起來,拍了拍她的胳膊道:“不用害怕,他不會傷害你的。公主在此之前一定跟什麽人見過面吧?”
這滾燙的茶壺是下人換的,紅心暈倒的時間一定是在公主離開之後,這個丫頭一定知道什麽,隻是不想說出來而已。
紅心死死地咬着唇瓣,眼神心虛的向一邊看去。
“事到如今,你不想交代什麽嗎?”顧筠汝擰眉,容臻一手舉起了茶杯,将手輕輕合攏,這茶杯就被他捏了個粉碎,紅心看到這兒吓得肝膽俱顫。
“王爺饒命呀,奴婢……奴婢在門口隻看到了一點,一個穿着黑衣的男子闖進公主的房内,和公主說了幾句話之後奴婢就沒意識了,奴婢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紅心吓得眼淚都掉下來,這次看起來倒像是真情流露,顧筠汝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次将她攙扶起來。“别怕呀,我們隻不過是問幾句而已,你怎麽吓成這樣子。”
“奴婢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公主馬上就要嫁去塞外,若奴婢看到有另外一個男子在公主的房内,一定會給公主的聲譽造成損失,到時候皇上也不會饒過奴婢的。”
紅心這丫頭倒是想得很周全。
“你不必自責,你也是爲了你家主子考慮,那男子長什麽模樣,你可看見了?”顧筠汝接着問下去。
紅心咬牙仔細想了想,但是腦袋一片漿糊,再加上剛剛驚吓過度,早就一股腦的忘了。
“奴婢真的沒有看見,隻見到了男人的背影很寬闊,跟王爺的身形很像。”
顧筠汝将眼神移到容臻的臉上,跟這個家夥的背影像,這家夥難道來過長公主的閨房?
“别看本王,本王一直都在儲秀宮附近。”
容臻知道顧筠汝眼神裏的含義,趕忙撇清關系。
“紅心,你再仔細想想,真的沒有看到男人長什麽樣子嗎?”
紅心皺着眉頭,眼眶含着熱淚搖了搖頭。
“奴婢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罷了,既然想不起來的話,就不用爲難了。”
顧筠汝讓紅心先退下去,轉身走到了容臻面前坐下。
“這件事情你怎麽看?”
顧筠汝揚了揚眉梢,容臻垂下眼眸。纖長而濃密的眼睫顫了顫,一張臉冷峻的如同雕刻斧斫。
“長公主不願嫁到塞外,這是全皇宮都知道的事情。”
“看來你也知道一些内幕啊,不如提供一點消息線索?”
顧筠汝一隻手搭在桌上,兩眼好奇地向他看去,今天晚上可真是夠忙的。
“你管這麽多做什麽?”
容臻看着她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從儲秀宮出來,跟打了雞血一樣,好像渾身的力氣都用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