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隐隐有些擔心。
顧筠汝索性直接掀開帷帽,自嘲道:“我這個醜樣子誰敢接近我?”
“小姐,千萬别這麽說。”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夜未歸嘛,走,我帶你去找點樂子。”
顧筠汝打了個響指,嘴裏哼唱着輕快的曲子。
翠花看着走進來的兩位,疑惑的皺了皺眉頭,還誤以爲他們是來找人的。
“小可愛,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
顧筠汝彎下身子捏了捏她那圓潤的臉蛋。
“是哥哥的聲音,可是爲什麽你今天穿着裙子啊?”
翠花不解地看着她,這聲音明明就是那天在街上救了她的哥哥。
青杏但這馬吊館裏都是一些幾天沒洗澡的臭男人,皺緊了黛眉,扯了一下顧筠汝的袖口道:“小姐,我們爲什麽要來這種地方啊?”
“青杏,不用害怕,有我在呢。”
顧筠汝揚起了嘴角,隻要來到馬吊館才能暫時忘卻了煩憂,叫翠花給他們選了一個好位置,湊湊熱鬧。
“翠花是該叫你哥哥還是姐姐呢?”翠花還是有些不太理解,顧筠汝一臉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道:“在外人面前就叫我哥哥吧,反正現在的我别人也看不出來是男是女。”
“好,哥哥。”
翠花笑了笑,于是跑到了後院兒做事。青杏總覺得周圍的目光都不太友善,還有幾個男人對她色眯眯的打量,覺得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快冒了起來。
“青杏,你跟着翠花到後院兒去吧,看看有什麽要幫忙的。”
“可是小姐這裏這麽多……”青杏雖然十分害怕,但也不能留小姐一個人在這種地方。
“别擔心我了,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顧筠汝可不想她的寶貝丫鬟被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兒們盯上。
“是……”青杏咬咬牙暫時離開了正廳。
大廳内煙霧缭繞,顧筠汝揮了揮面前的煙氣,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就有人開始種植煙草之類的植物了。
“小兄弟看着好面生啊,不會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
一個長滿絡腮胡子的大漢向顧筠汝靠近,顧筠汝聞到了一股惡臭的氣息,忍不住捏緊了鼻子道:“我說大哥你是有狐臭是嗎?可以把手拿開嗎?”
大漢感到一陣爲難,臉色憋得通紅,悻悻地将手收了回去。
“小兄弟,你想怎麽玩兒?”
幾個男人将目光投到顧筠汝的身上,顧筠汝不假思索道:“按照我那個地方的規矩的話,也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聽得懂。胡牌,紅中,有好幾種玩法,你們想先學哪一種?”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頗有些新意,于是便照着顧筠汝的法子來了。
顧筠汝玩的忘乎所以,都已經忘了時辰,而青杏已經在後院睡着了,顧筠汝今日的牌運不好,老是一把一把接着輸,明明是她教給大家的遊戲規則,可最後的結局卻是慘不忍睹。
“哈哈哈,小兄弟你都沒錢了吧?要不把你頭上的那頂帽子取下來,讓我們看看你長什麽樣子,或者把外面的衣裳脫了,我瞧這衣服的材質不錯,說不定還能換幾文錢。”
一口大黃牙的男子早就想看看顧筠汝到底長什麽樣子。
“不行,這局就當做是我欠你們的,待會兒我一定會赢回去!”
顧筠汝深吸一口氣,打死她也不會取下帽子,可她一摸口袋一文錢都沒有了,本來今日就沒帶多少錢出來,三五局下去,她已經欠了一桌子人不少的債……
“小兄弟,你到底行不行呀?今日的運氣怎麽這麽差?”
“就是就是,願賭服輸,你都已經輸了這麽多,如果再拿不了錢的話,就把你帶來的那個小姑娘抵押給我們也行。”
“是啊,再不濟的話,你把身上的衣服脫了當給我們呗。”
衆人哄堂大笑,目光猥瑣,盡說一些粗鄙之語。
顧筠汝沒好氣的摸着手中的牌,狠狠的敲了一下腦袋。就連這牌都在跟她作對,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我來跟你們玩兒。”
突然,一道洪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顧筠汝轉過頭一看,居然是容臻,他今日穿着一身低調的紅色蟒袍看起來精神抖擻,應該是一夜未睡。
“你們是什麽關系?”
幾個男子好奇地看着容臻,這男人模樣英俊,而且氣質高貴,想來應該不是他們這些平凡的小老百姓。
“讓大家見笑了,這人是我的書童。”
“原來是書童啊,難怪這麽寒酸,既然你來了,那就替他赢這幾局。”
顧筠汝在一旁愣的是啞口無言,容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的親民和藹,而他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還愣着幹什麽?還不趕緊教教我規則。”容臻看向身後的顧筠汝,顧筠汝反應過來,點了點頭,教他紅中牌的規則,沒想到他聽着遍就會,還玩得有模有樣,把她欠出去的錢都赢了回去。
“沒想到你深藏不露啊!”
顧筠汝再次對他刮目相看,本來以爲他是一塊冰冷的大石頭,卻沒想到他也有這麽活潑開朗的一面。
“這種遊戲規則聽一遍就懂了,赢你們實在是太無趣,不如咱們玩兒個大的吧。”
這句話是容臻對前面幾個男人說的。
“好,你說怎麽個玩法?”
“誰輸了一局就剁一根手指頭,怎麽樣?”
話音一落,顧筠汝氣得差點吐血,趕緊将他拉出了桌邊。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玩兒那麽血腥暴力的遊戲啊,你現在正在接受治療,要克制住心中這種變态的想法,你聽明白了嗎?”
容臻突然揚起了嘴角道:“我隻是說笑而已,這麽緊張做什麽?”
顧筠汝看着他難得揚起嘴角,被他的笑容徹底迷暈了。
沒有想到這個家夥笑起來居然這麽好看,就像是俘獲芳心的偷心賊一樣。
顧筠汝想到了他今日莫名其妙的發脾氣,對他的好感全部都歸于零,晃了晃腦袋道:“行了,玩的夠久了,這天都要亮了,還是回去吧。”
“你……”容臻本來想問問她還生不生氣,但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你想說什麽啊?”
顧筠汝好奇的沖他眨了眨眼,今天的容臻好像有些不對勁。
“沒什麽,本王正好有些乏了。”
“你還沒有跟我說怎麽會走到這兒的,不要告訴我是散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