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把烤好的肉扯下來給她吃,她眼睛裏有淚光,還是笑着接過去就吃了起來,李甯震驚的是這個丫頭真的很能吃,一個人吃的半隻狼。
彩音一直吃到打嗝,李甯把剩下的肉收起來給她,然後又去撿了很多幹柴回來,兩個人一堆火又是一個晚上過去了。
一大早李甯睜開眼睛,彩音已經醒了,怕吵醒他,所以就隻在床上待着。
“甯哥你醒啦,我去打點水,現在應該安全了吧?”太陽已經出來,不過一大早上水會比較涼,想到這裏李甯站起身,“你等着吧,我去打水。”
看着那個高大的身影,走出了簡單的小棚子,彩音的心裏有什麽在湧動着。
在河邊打了水之後回到小棚子,放在火堆旁烤了一會兒,才倒出一些水來打濕了一塊粗布, “今天先将就一下吧!等安頓下來就好了。”彩音點頭,“能活下來已近很好了,我本來不是什麽富家小姐,這樣已經很好了。”
“你自己在這裏注意安全,這個留給你防身,我不能在這兒太久,等我找到房子會來接你。”
李甯說完将綁在腿上的匕首拔下來給了彩音,“甯哥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李甯點點頭出了小棚子。
早上的露水很重,“你小子跑哪兒去了?這兩天怎麽都濕漉漉的回來?”闫宏偉看着端着衣服回來的李甯,李甯拉着他回了大營。
“幫我上點藥!昨晚出去回來的時候遇到一頭狼,後來收拾了那頭狼就不想動索性就在小棚子将就了。”完全将彩音的事情省略掉,軍營裏人多口雜,知道的人越少也少惹是非。
更何況闫宏偉是個直性子,說話容易說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闫大哥今天我有事得出去一會兒,到時候你幫我盯一下。”闫宏偉痛快的答應了,等大軍訓練完就出去找找。
這一座山頭離皇宮不遠,他也是最近才調回來的,大營周圍一定距離都沒有人家,他得去遠一些的地方找。
傍晚的時候他終于找到一個小房子,裏面住着一個獵戶,“大哥能不能把這房子賣給我?”李甯敲了門問。
那獵戶上下打量李甯,“你好端端的來這破山上買什麽房子?”那人态度不好,隻說了這麽一句就去院子裏劈材了。
“實不相瞞,小弟惹了一個富家公子,如今他欺負我家裏窮想要我的命,所以我才逃進這深山老林裏暫避。”
那黑臉的大漢轉過身,“這幫狗女良養的,仗着有幾個臭錢就橫行霸道、欺壓良民,你就在我這兒住下,我不收你的錢。”
李甯抱拳彎腰,“大哥仗義,小弟本不該再說什麽,隻是未過門的媳婦兒沒辦法安置,她從小便沒了父母受了很多苦楚,我不能将她一個人扔下,這才請求大哥将這房子賣給我。”
“小弟知道這突然讓你離開是不仁義,小弟再去别處找找,告辭!”李甯再鞠一躬轉身就走,走到門口那大漢忽然叫他,“這方圓十裏,已經沒有第二處人家,既然你我相遇就是有緣,這房子就送與你了,明日我便離開。”
“大哥請受小弟一拜!”李甯覺得騙了大漢心中有愧,“我在這裏也住了五年了,該出去的時候也到了,有些事情總不能一輩子逃避。”
“你也不必覺得心中有愧,一切皆是我自願的。”李甯走過去将手裏的十兩銀子給了大漢,“大哥今日接我燃眉之急,小弟心中感謝,大哥既然準備下山這點銀錢希望大哥收下以備不時之需。”
大漢倒也不客氣,“小兄弟我叫李猛,希望他日我們有緣再見。”李甯拱手,“小弟李甯謝過李猛大哥。”兩人一見如故,又談了一會兒才離去。
“彩音!”李甯回到小棚子開開門竟然沒看到人,心中多事有些急了,是不是她以爲自己不回來所以走了?這天都要黑了,周圍都是高草…
他開始在周圍尋找,并沒有見到人影,嘩啦嘩啦…有水聲,李甯朝着河邊靠近着。
他沒想到一個女子正在河邊擦身,李甯趕緊轉過身去,剛想離開就聽到淡淡的歌聲,是彩音的聲音,難道那個女子是彩音?
臉上已經火辣辣的在燒,他不是故意的,雖然隻是看到那女子的後背,可是他堂堂一個男人總覺得有些對不起人家。
周圍靜悄悄的,歌聲柔和的讓人内心甯靜,他想離開又覺得留她一個人在這裏太危險,就那麽安靜地等着。
一直到他聽見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李甯小心的離開,去抓了兩隻兔子和一隻山雞回來。
收拾完回到小棚子的時候,彩音果然在等他,“甯哥你回來了,我剛才出去害怕你找不到我,以後就不來了呢!”明媚的笑容揚起,李甯覺得有些不敢看她。
“我去獵些吃的,今天找到房子了,不過明天才能住進去。”彩音點點頭,“沒關系的,也不差這一晚。”
她用粗布擦着頭發,看着李甯熟練的烤肉,“甯哥,你取妻了嗎?”李甯手上一頓,“嗯!”
彩音停了一下,“那嫂子總是一個人在家嗎?”李甯表情有些痛苦,“她…已經不在了。”
這次兩人都安靜了,彩音覺得歉疚,李甯覺得痛心,現在他整個人都陷入回憶,那個明媚的姑娘,他抱着她在馬背上馳騁,隻不過所有的已經成了回憶。
“甯哥再不翻面要烤焦了!”彩音忍不住出聲提醒,“哦!”李甯迅速的翻轉,那一邊的雞肉确實烤老了。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事的!”彩音小聲說,“可是你也要好好的,她也希望你好好的。”
李甯轉過頭看她,是啊!她那年因小産血崩最後跟他說的話就是,“我不後悔,我隻希望你以後好好的,不要内疚,若有來生我願再嫁與你。”
誰都不知道那一年他怎麽過的,隻知道他回來的時候不再提起他的妻,性格也變了很多。
烤好了東西李甯站起身,“軍中還有事,今晚你自己注意安全,明天我會帶你去新找的房子。”
彩音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卻什麽也沒能說出來,對于他之前的妻子,他應該是很在意的。
“你可回來了,剛才有人逃跑,當了逃兵一隊人已經出去追了,但是你又不在軍中,出去的都是姓薛的安排的,吓死俺了,這屎盆子要是扣你頭上怎麽辦?”闫宏偉也是真的擔心他,急得臉都紅了。
“我沒事,再說了更不會做逃兵,闫大哥他們出去多久了?”闫宏偉指着門口,“剛出去一小會兒,也不知道是誰告的密。”
剩下的話李甯全都沒有聽進去,他有點擔心那個小身影,她要是被發現會不會被當成奸細?
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出去,他要是這個時候要是出去不僅不能救她,隻會讓他們诟病,但願他們不會找到她。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候,他們就押着一個人回來了,是一個滿臉是血污的男人,他懸着的心放了下去。
“你過來!”闫宏偉朝着最後的那個兵鈎鈎手,他們都是認識的,相處的也都不錯。
闫宏偉朝那邊一擡下巴,“到底怎麽回事啊?爲啥當逃兵?”那個大兵歎口氣,“那人叫楊修,從小就有一個指腹爲婚的娃娃親,兩個人青梅竹馬的一塊長大,已經約定了,等他衣錦還鄉就娶她爲妻。這不,因爲他不在家,女方她爹把那女方又重新指了一家人家。”
“聽說明天就要娶親過門了,楊修一時按捺不住就要去搶了回來,結果…”說完又歎了一口氣。
“這當兵的哪裏能自己說了算,私自離開大營,那就是逃兵,哎!他這條小命算是交代了,還得連累一家老小。”那人說完拍拍闫宏偉的肩膀離開了。
“這他娘的也太不仁義了,說好的就變卦了?楊修怎麽遇上這麽個老丈人!”闫宏偉有些惋惜,那個大兵看着年紀輕輕的就這麽送了命。
“小李子,要不咱們救下他吧?”他忽然低聲對李甯說,李甯看了看他,“怎麽救?就咱們兩個弄不好還可能被他誣陷成教唆楊修當逃兵,看你怎麽辦!”
“卧槽,我可沒有,我闫宏偉行得正坐的直,是我做的我擔了,不是我做的要扣我頭上我也不依。”一邊說着就比了比自己的粗胳膊,李甯搖搖頭,“你還是别趟這趟渾水了。”
被李甯這樣兜頭澆了一盆冷水,闫宏偉也消停了,其實他還是知道自己的半斤八兩的,就是有些惋惜罷了。
夜裏軍營靜悄悄的,李甯思來想去也想去看看那個大兵,“李将軍!”看門的士兵看到他叫了一聲,“嗯,今天動靜挺大的,我來看看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