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盡量避開官道走不起眼的小路,但還是有虎視眈眈的流民,他們紅着眼睛,滿是貪婪的盯着李玉四人。
多數人還好,隻是看着。少部分人不安分,頂着李玉的背簍躍躍欲試,每當這個時候李玉都會架着從那兩個人身上搜來的匕首吓退他們。
一路上還算平靜。
她們走了一個多月才走到離裕和府比較近的永平府。
永平府城門緊閉,門外外人滿爲患,流民都在外面安營紮寨,這個面黃肌瘦,搖頭晃腦,身子搖搖欲墜。
但盯着他們的眼神都分外熱切,像是盯着任人宰割的小咩羊。
“大姐,這些人比路上遇到的可怕多了。”李佳從簍子裏探出頭來,有些怕怕的看着這麽一大堆衣衫褴褛,看不出原本面目人。
一個月走下來,李玉對這個軟乎乎的小女孩喜愛的緊,揉揉她嫩嫩的小臉:“佳佳不怕,一切有大姐在。”
陸氏也開心的咧嘴笑:“佳佳還有娘,玉玉也不用怕,娘在。”
李玉失笑,陸氏時而清醒,時而迷糊,但她對三個孩子的關心不曾少過。
李玉發現平時很愛說話的李甯此刻卻默不作聲。
“李甯,你怎麽了?”李玉摸着他這幾日逐漸圓潤的肩膀低聲詢問。
小家夥眼眶紅紅的,聲音也有些哽咽:“大姐,你說爹會不會在這裏,爹曾經說過,無論我們當中走散了誰,最後都要在永平府團聚,可是沒想到,爹爹确實第一個不見的。”
李玉也有些觸動,她望着高高的城門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她直覺李忠不在永平府,但她不能打擊李甯連日來小心翼翼的的期盼。
隻能看着他道:“嗯,爹爹會在裏面等我們的,我們要想辦法進去!”
李甯剛要點頭就被旁邊聽他們說話的大爺截了胡:“小家夥們,别白費心思了,進不去的。”
李甯快哭了,李玉腦殼隐隐作痛。
“大爺,您爲什麽說進不去?”
大爺身形枯瘦,面目蒼老,佝偻着站起身來不過李玉一般高,他說:“當然是流民太多城裏接濟不了打算放棄了,誰都想過安生日子,前幾天還有人來送吃食,這兩天流民太多連城門都懶得開了,哪還有希望進城,不如省省力氣投奔别的地方。”
李玉卻也是有些好奇地問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怎麽還有這麽多的人在這裏?爲什麽不抓緊時間往外跑呢。”
既然這麽說的話,他們在這裏也是沒什麽用的,但是這群人應該是很久之前就在這裏的,也應該早就聽過這個消息,那麽他們爲什麽不換一個地方?
“小姑娘你是有所不知,現在各個城都不會開門了,我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在哪兒死不都是嗎?咳咳。”那老大爺顯然是有點兒激動的。
李玉堅定的說道:“對于我來說,那就是不一樣的,畢竟無論怎麽說,沒有試過,怎麽知道不可以呢,不過還是謝謝老人家你的勸導。”
她是絕對不會就這麽輕易的認輸的,畢竟她不隻是孤身一人,她身後還有好多人在等着她加油,所以她絕對不可以就這麽認輸了,況且連試都沒有試過的東西,憑什麽就會覺得要失敗,難道就真的憑他那三言兩語?
況且就算是沒有希望又如何,機會都是人創造出來的,奇迹也是人打破的,她就不覺得有什麽事情比天塌了還難。
“娘,你們在這兒等我。”李玉充滿暖意的對陸氏說着,又對着李甯說着:“看好娘和妹妹,姐姐去去就來。”說完她便走去了城門。
爲了弟弟妹妹和娘,她絕對不可以就這麽倒下了,況且她還要活得好好的,以後好好讓李家這些人長長眼。
“守門大哥,你看我們走了這麽久,你就通融通融讓我們進去吧。”李玉對着門口的守衛磨着。
守衛不耐煩的說着:“你這姑娘家家的怎麽這麽沒臉沒皮的,我沒和你說我們這裏不放人進去嗎?你怎麽還在這裏煩我?”
他們見多了這種人了,上了年紀的也就算了,一個好好的小姑娘家家的臉皮怎麽能這麽厚,死纏爛打也不知道是在哪裏學來的。
“守衛大哥,你看我這有弟弟妹妹還有個生病的娘娘我們是真的不容易啊。”李玉仍然不死心的指着陸氏他們那個方向說着,随後有些哭了的說着:“大哥你看就讓我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