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久不見。”陶然跟着笑了起來,聲音很輕,一如既往的溫潤。
兩句好久不見,卻似包含了千言萬語千山萬水在其中。
六年時間,不可謂不長。
春夏秋冬六個輪回,花開花謝六個季節,足足六年了啊。
年少輕狂時的知己,時隔六年了才相見。
“這些年,你過的如何?”盡量忍住心底的激動,周子蕭平靜的問。
“很好,你呢?”陶然同樣平靜似水,也隻有他才知道,他心底的波濤,早已澎湃。
周子蕭聞言笑容深了深:“我托人轉達給你們的信息,并未收到嗎?”
陶然臉色稍稍一變。
沉凝了一會兒,眼底暈開一抹溫潤的笑來:“收到了,恭喜你。”
早在幾年前,他便已經成家了,如今他的孩子,也該有幾歲了。
“原來收到了。”周子蕭若有所思的說了句,然後有些不滿的望着陶然:“既然收到了,爲什麽不給我個回信呢,這些年你過的如何?應該,也已經成家了吧?”
陶然臉色頓時僵住,眼底一絲局促閃過,半晌回道:“我向你傳過信,可是,你沒有收到。”
他位高權重,豈是他這等平民想傳信就能傳的。
周子蕭理解他的意思,低低的歎息了一聲:“回去我定當好好教訓一下他們。”
話雖是如此說,他也明白,如今這世道就是如此,身份不同,是很難有交集的。
陶然沉默不語,好一陣才問:“六年來,你都未曾來過心語茶坊嗎?”
他常來衛城,每次來都會到心語茶坊坐坐。
可是,從未見到過他。
周子蕭聽言臉色變得稍微有些尴尬,無奈道:“一直沒有時間。”
曾經離開青平村的時候,他與他約定過,一定會來這心語茶坊與他會面的。
可這一别就是六年,這次是他六年來,第一次來衛城,第一次來心語茶坊。
人生中,總是有太多牽絆,太多無奈的東西。
他現在有家有室,一心還得爲國家操勞,這些感情,不得已放下了。
陶然倒是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而是理解的點了點頭:“隻要你我都過的好,便足矣。”
不需要會面,隻要兩人都過的好,那就夠了。
周子蕭聽言忍不住笑起來,伸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來你我可真是有緣,我難得來一次,便與你重逢,此番來衛城,着實不虧。”
往事就如雲煙,過去了便過去了,再提也沒有意義。
他們如今都是成年人,不似年少輕狂時那般一心想着自己,總得爲家庭,爲妻兒着想的。
“周叔叔,你們能重逢,說來是我的功勞呢。”一聲明朗的笑聲傳來,秦朗突然站起了身。
周子蕭頓時轉過頭去,見是秦朗,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小朗,你怎麽會在這裏?”
秦朗聞言看了看他對面的甜兒,笑了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