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的孩子自幼就缺乏管教,要教他們,除了有真才實學之外,更多的是技巧。
她出生大戶,豈會運用那些農村人管教孩子的方法。
沒有人逼她來,是她好好的日子不過執意要來這裏教學。
如今克服不了,能夠怨誰。
隻能怨她自己,考慮的不夠周全,來的太過魯莽。
“是,我沒用……”周子顔咬着唇,抹了一把眼淚。
确實是她考慮欠周,承受力不夠,所以,怨不得那些孩子,都怨她,怨她。
即便她如此難過的承認錯誤,陶然眼底仍然沒有半點憐惜。
他淡淡的将目光轉回來看着她哭花的臉:“既然沒有管教這幫孩子的能力,就不要在學堂逞強了。”
“什麽……?”周子顔心一顫,淚眼朦胧的望着他。
他的意思,是讓自己走嗎?
事實證明,确是如此。
陶然沉凝了一下,開口:“我相信你之前的生活比現在好過數倍,所以,回到過去吧,青平村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周子顔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他。
他是那麽的希望自己離開,那麽的毫不留情。
不是她該呆的地方,這話說的未免太過傷人。
她多麽希望他這個土生土長的青平村人能夠留下來指導她教這幫孩子,她多麽希望他能夠鼓勵自己給與自己希望和幫助。
她多麽希望他能夠帶着自己适應這青平村。
可是,這些終究隻是她的奢望,他都沒有如她所想,他隻是絕情的希望自己走。
他能看到她的無計可施,卻看不到她的努力,卻看不到她爲了這些孩子,爲了他,一直在不斷的努力。
不管再大的壓力,不管哭的再無助,她都沒有想過放棄,她一直在努力,一直。
可是爲什麽,他就那麽的不相信自己,他的眼睛裏,爲什麽就是看不到她,一點希望也不給她。
秋風拂過,片片落葉飄零。
許久,周子顔擦幹了淚水,仍舊帶着一些期許的看着陶然:“……你此番前來,就是爲了對我說這些話嗎?”
自從太子殿下走後,他便一直沒有來過。
他此番前來,是擔心自己才來的,還是……出于别的什麽原因。
陶然聞言看了眼她淩亂的屋子,徑直走進去,一邊幫她收拾着東西一邊淡淡開口:“周大人待我不錯,我理應代他來看你。”
“我不是說過讓他别讓你來了麽。”周子顔秀眉皺了起來,有種無力又抓狂的感覺。
果然,果然他隻是代子蕭來看她的。
認識這麽久了,爲什麽,他就不能作爲一個朋友的身份來看看她呢。
萱兒都能作爲一個朋友的身份來看看她,爲什麽,他就是不能。
原來愛上一個人是那麽的心痛,痛的讓她周子顔都不再像她自己。
她總是在希望和絕望的頂端徘徊,那種滋味,她不知道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