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他扼殺了那個子顔,還是那個子顔自己扼殺了自己。
冰冷的眸子裏面前所未有的慌亂,他動作有些僵硬的穿好所有剛剛脫下來的衣物,然後猛地掀開簾子倉皇離開。
至始至終,都沒有再看周子顔一眼。
馬蹄聲響起,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直到馬蹄聲完全消失,周子顔才似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般癱軟的倒在馬車裏面。
她幽怨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着寸縷的身軀,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不知道此刻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隻知道,她很累,即使經曆了這種近乎死裏逃生的事情,她也隻能一個人默默的流着淚。
或許,她應該早些擇一個夫婿,早些嫁出去,讓自己身心有一個依靠,也斷了太子所有的念頭。
可是……真正适合她的人,又在哪裏呢?
秋風蕭蕭,落葉紛飛。
“顔姑娘,你沒事吧?”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夫的聲音終于是響了起來。
周子顔猛然醒神,有些慌亂的回應:“沒事。”
車夫是個老實人,絕口不提剛才的事情,隻是輕輕的問道:“我現在是送你回衙門,還是送你去青平村呢?”
周子顔眉頭緊蹙,思量了片刻,才閉了閉眼道:“去青平村。”
再多的苦,再多的痛,她都一個人默默承受。
她不需要安慰,不想麻煩子蕭,更不想要他擔心。
車夫沒有再多說,一拉缰繩,再度朝着青平村駛去。
青平村的學堂建在一個較爲平緩的地方,說大不算大,說小也不算小。
周子顔來之前事先放出了消息,此刻學堂裏裏外外都圍滿了村民。
他們一人帶着一個孩子,年齡都是在五歲到十二歲之間。
葉萱兒和甜兒也來了,在人群之中擠來擠去最終還是沒有擠進門去。
不過在洶湧的人潮當中,甜兒倒是眼尖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他一身青色長衫随風飛揚,神态優雅,恍若出塵,身旁圍了好幾個年輕的女子。
“那不是陶哥哥嗎?”甜兒小手一指直接指着陶然,睜大了眼睛。
葉萱兒順着她的手看過去,果真是陶然。
奇怪了,陶家可沒有小孩子,陶然怎麽也來這學堂湊熱鬧了。
“萱兒姐姐,我們過去跟陶哥哥打聲招呼吧。”見葉萱兒沒有太大的反應,甜兒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服。
陶哥哥身旁站了這麽些醜女,他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她和萱兒姐姐應該走過去幫幫他。
葉萱兒倒是沒有理會甜兒的小心思,于情于理她也該過去打聲招呼,所以她也沒有多說什麽,直接拉着甜兒朝陶然走過去。
陶然可謂目不斜視,圍在她身邊的幾個女人無論怎麽跟他獻好,他都充耳不聞,儒雅的站立在那方,眼睛始終看着前面,如一個不容侵犯的神使。
“陶哥哥。”葉萱兒直接霸道的扒開陶然身邊的女子,調皮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